當維克托來到滑冰場的時候，四周的燈光都已經滅了，只有一兩盞還照著冰場的中央。

光暈一圈一圈暈開，只有一個身影呆在原地在做最基本的練習，那個人小心翼翼地做出了一個姿勢，然後停下來，仔細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腳位置。長長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顯得有些孤獨，也有些倔強。

「真的是……」維克托小聲念叨了一句，然後換了鞋子就滑進場去。

勇利一邊在慢慢練習著幾個動作，一邊還要想著這時自己要和其他角色之間的言語交流，現在是自己第一次和符斯起了衝突，自己生著悶氣，獨自一人在滑冰場練習，符斯過意不去，追來勸說勇利，就看到勇利負氣地在冰場滑著，怒氣沖沖的樣子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倒是把原本緊張的符斯逗笑了。

一聲不響地加入了這場滑冰作秀，此時沒有觀眾，沒有評分，全場就只有符斯和勇利扮演的友人艾瑞兩人，艾瑞步步相逼，符斯只是縱容著配合他的步伐。等到艾瑞自認不如符斯，氣喘吁吁地停下，瞪著符斯，卻只見著符斯笑語盈盈，艾瑞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難受的很，然後符斯藉機和艾瑞談話，艾瑞終於默認了他與雪絨的關係。

勇利想著現在的艾瑞一定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對著符斯是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不認同他會放下身段，和一個沒什麼前途的滑冰選手交往。所以滑著的節奏必定是激憤的，眼神也是犀利非常。

正要邁開步子，突然看到了自己面前有了一團黑影，覆蓋在自己的影子上面，勇利一驚，剛剛要回頭，就一下被拉進一個懷抱。勇利剛剛要掙扎，卻聽到耳邊有人輕輕地說道:「艾瑞，聽我說，我只是想要幫助雪絨，不會自毀前程。」

「維克托前輩？！」

「艾瑞，你是我的朋友，請你諒解我的心思好麼？」維克托的聲音喑啞低沉，像是浸了水的棉花，包裹著人好像要把人窒息一般。勇利這才反應過來維克托在與自己演戲，於是也便放棄了掙扎，安穩地被維克托抱在懷裡，跟著念出了台詞，「我並不是怪你，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準備不久後的大賽。」

「我就知道艾瑞最好了。」

尾音像是帶著小鉤子，千絲萬縷地朝勇利的骨頭縫裡鑽。勇利覺得身體莫名其妙地酥了半邊，也硬著頭皮念出來接下來的台詞。

「答應我，符斯，你會和我一起走上大賽的領獎台，不會離開。」

「是的，我的艾瑞。」

像是嘆息一般，維克托突然把頭埋進了勇利的頸窩，勇利的身體一下僵直，「前……前輩。」

「嗯。」

「你先放開我好麼？」勇利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的不行，現在就能感覺到臉上的熱度。

「不好，勇利居然自己跑來練習，是要超過我，取代我麼？」

「不是不是，前輩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好，所以想要練習的。」勇利一下慌了手腳，維克托放開自己手上的力道，把勇利轉了過來，面對自己。

「那以後勇利要練習的，可以叫著我麼？」

「啊？那不會很麻煩前輩麼？」

「不，我可是第一次演像符斯的角色呢，我也不想輸給勇利。還有，勇利以後叫我維克托好麼？」

勇利永遠都忘不了那時維克托微微眯起的藍色的眼睛，像是小時自己看到漲潮時的海水，綿柔繾綣，直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