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唔......不要......Jet,唔......」身下的人不安地扭動著，面色潮紅，眼眸里氤氳了一層濕氣，推拒著的雙手，無論怎麼看都是欲拒還迎的感覺。

Jet覺得自己此時就像被點了一把熊熊烈火，渾身燒得厲害，他把嘴唇貼在了妞仍然有些冰涼的脖頸，緩解著身上的熱度，渴望著呢喃道：「妞，妞。」

又熱又黏的吻容易讓人沉迷，妞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慌亂起來，他不斷地擺動著頭，想要推開身上的禁錮：「Jet，鬆手，我要回家。唔......」

Jet把嘴唇慢慢挪動，然後壞心地在妞的喉結上啃咬了一下，不出所料地引來了妞的一陣輕顫。Jet在妞的耳邊沙啞著低聲笑道：「妞，果然很敏感。」

妞似乎更加不安了，耳根連同脖頸一片粉紅，像極了盛開的粉色櫻花，細細嗅來，還有花香。Jet更加渴望得緊貼著妞，甚至把腿卡在了妞的雙腿間輕輕摩擦起來，一邊摁住妞亂動的手，一邊把吻烙印在妞白皙的胸膛上，感嘆道：「妞，你真美。」

妞真的很美，襯衫的扣子早已被解開，只是還沒有完全褪下，就這樣凌亂地被妞壓在身下，讓妞看起來有一種被欺凌的柔弱感。Jet一邊輕輕解開妞的腰帶，一邊誘哄道：「妞，吻吻我好不好，我覺得我的臉好熱。」

妞抬起被Jet鬆開的手，阻止著Jet更進一步的動作，他垂下眼眸，囔著鼻音說：「放......開我，好......熱。」

聽到妞的回答，Jet更加興奮了，尤其當看著妞輕顫如蝶翼的眼睫撲閃時，他更是心癢難耐，手下的動作不停，他對妞的胸前呵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著妞的眼睛，深情地說：「妞既然熱，那我們把衣服全部脫下來好不好？」

身上很難受，尤其是被Jet撫摸的地方，Jet的吻，Jet的手，甚至觸碰到的Jet的皮膚，全都像一塊塊烙紅的熱鐵，鋪天蓋地地熨燙著妞的身體，妞的理智快要被燒斷了，他用殘存的理智拒絕著：「唔，Jet，你別......這樣。」

「別怎麼樣？」Jet已經解開了妞的腰帶，想要拉開妞的褲鏈，他的牙齒噬咬了一下妞的耳垂，「是這樣嗎？」

如願地聽到妞「嗯」的鼻音，Jet卻還沒有打算就此輕易放過，順著妞的脖頸一直向下問去，他的唇停在了妞的左胸前，然後張口含住了那顆嫩粉色的櫻桃，拉扯了一下，然後鬆開口，道：「還是這樣？」

禁不住挑逗的妞，果然再次發出膩人的甜美聲音：「Jet，不......要......」

感受到妞稍微前傾的胸膛，Jet嘴角揚起一抹笑：「妞，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

「不要......」妞攢起全身的力氣，竟然真的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Jet，妞臉上的潮紅像是美人塗的腮紅，只見妞抬起低垂的眼眸，看向有些驚訝的Jet，啟唇緩緩道：「Jet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Jet萬萬沒有想到妞會在這時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大腦和身體同樣被慾火灼燒著，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允許妞再次問這個問題。心裡壓抑得難受，像已經被氣體充到極致的氣球，再忍受不住一點點多餘的空氣，Jet覺得自己的心臟隨時會爆掉，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妞，不要問這個問題好不好？」

「不，我要問。你喜歡我嗎？」一直溫順善良的妞突然變了臉，他的語氣堅硬執拗。Jet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眼前的妞陌生得嚇人，哪裡還有半分剛剛溫順慵懶如貓的模樣。

他不知道妞怎麼了，也無暇顧忌原因。他的心慌得厲害，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做，他對妞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他隱隱約約有感覺，但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對。他眼神脆弱地問：「妞，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妞仍然不舍不棄地追問。

「妞？」他重新撲回到妞的身上，用全身的力氣壓制著想要反抗的妞，「妞，不要再問了好嗎？」

「我要問。」妞掙扎得厲害。

Jet伸出手把妞的額發撫起來，然後靠近妞光潔的額頭，印下一串細碎的吻，安撫道：「妞，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好嗎？」

掙動了好久也沒能掙開，妞果然沒有再說話，Jet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妞接著問下去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輕輕捧住妞的臉，想要去吻妞的唇，觸手卻是一片潮濕。

Jet頓時緊張起來，他慌忙低下頭，只見妞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無聲無息的。

那眼淚冰冷地滑落，掉在鬆軟的枕頭裡，出了點點濕跡，沒有任何痕跡，但就是這輕若無重的眼淚，狠狠砸到了Jet的心上，撞擊得他疼痛難忍。

透過指尖的濕潤，不知為何，Jet清晰地感受到了妞內心的絕望和悲傷，那麼真實，也那麼濃重。

妞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默默地哭，Jet陪他痛得無法呼吸。

「妞，別哭。」Jet想要安慰他，但他說不出這句話，因為讓妞哭泣的，恰恰是他。他伸手輕輕擦掉妞眼角的淚，但是毫無用處，因為還有更多淚水涌了出來。

我要怎麼辦？妞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

卧室里一片漆黑，Jet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夢中的心痛是真的。

自從Lisa問過他是不是gay之後，他就失魂落魄的。周末他什麼也沒有做，就是躺在床上，腦子裡紛紛擾擾的，不得一刻安歇，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竟然做了一個這樣的夢。

不是第一次夢到妞對自己哭了。Jet昏昏沉沉地想，前兩天他還夢到妞哭著對自己說再見。

煩躁地一把掀開壓在身上的被子，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涼爽。Jet明白自己的身體熱得不正常，雖然他在強迫自己想些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Jet絕望地把手慢慢伸到身下，心痛是真實的，身體的反應也是真實的。夢中的旖旎風光讓他迷戀和沉醉，悲傷卻讓他無處可逃，所有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歸結為讓人絕望讓人瘋狂的慾望。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我會對一個男人有反應？

為什麼我是一個gay?

他對妞有慾望，每一次看到妞對自己低眉順眼的模樣，他都想要把妞抱在懷裡，吻他，要他。

後來他真的去做了，他本來以為妞會堅決地拒絕他的，但是沒有想到妞最後配合了他。那一次醒過來之後，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就怕了。他心裡比誰都要明白，有些事情就要呼之欲出了。但是他怕了，對於即將來到的事實，他變得恐懼，變得不安。所以他把妞推開，把自己的慾望潛藏了起來。他天真地以為只要不再和妞在一起就安全了，但是孤單卻變本加厲地來侵襲他，擾得他晝不能寢夜不能寐。

他在渴望著妞，為了躲避妞，他甚至不再自慰，因為只要他一觸碰到自己的身體，那一晚的畫面就會出現，妞甚至取代了他所有的幻想對象。

手上加快了速度，Jet的喘息也越來越厚重。

妞汗濕的頭髮，因為情慾而染成紅色的肌膚，半垂著的眼眸，無一不在誘惑著他。

閉上眼睛，Jet放任自己沉浸在了妞給的幻想里。

他的滾燙的手撫摸著妞的身體，他的滾燙的唇咬著妞已經紅透的嘴唇，他正把自己埋在妞的身體里，大力地向妞證明著什麼。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做？」幻想里，妞突然抬起氤氳了濕氣的眼眸問他。

Jet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彷彿是一隻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小船，晃晃悠悠的，沒有方向，但他卻清晰地知道，眼前的妞是他能夠停靠的目的地。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做？」妞仍然問他，眼裡聚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會流下來。

「因為......」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Jet幾乎快要到達了巔峰。

妞仍然不依不饒，他伸出右手放在Jet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低聲問：「為什麼？」

妞的手細膩柔滑，Jet覺得眼前一陣陣眩暈，他沉浸在妞給的慾望風暴里不能自拔：還想要更多。

不要離開我，妞。

妞，我不能沒有你。

「為什麼Jet，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妞的聲音就像是迷惑水手的海妖塞壬，充斥了Jet的整個耳道，也讓Jet所有的理智崩潰。

「為什麼？」

「因為......」

「因為什麼？」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Jet的大腦處於極度的癲狂狀態，終於他大吼著釋放了出來：「因為我喜歡妞啊。」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這麼在意，所以才會膽怯害怕。

對不起，妞，請原諒以前不成熟的我，現在我再也不會把你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