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扶著懷裡癱軟著的濕透身軀，幾乎是半拖半抱的把他給弄到PUB的二樓。

二樓有兩房一廳外加浴室。

這段時間他雖然在法國，酒吧沒有營業，但還是有讓小弟偶爾來打理，水電也還沒切斷，這倒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低頭看看懷裡的人，不由嘆息一聲，這人就不能讓自己省心點嗎？

只是叫他等他而已，那時他可是在法國啊，這個人居然就這樣站在飄雨的檐下等了他十多個小時，就算體質再好，站上十多小時也吃不消吧？

他翻箱倒櫃找出浴巾還有洗浴用具替換衣服，一股腦塞到昏昏沉沉的男人懷裡。

「去洗澡。」服務周到的放好熱水，將他推進去，「知道你有蟑螂般的好體質，不過不代表你虐待自己的身體不會感冒發燒。」

洶湧的疲憊讓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而林雨仍不忘回頭白他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亂比喻？」

「我認為很貼切啊。」華天挑著眉笑，還不忘調侃他。

林雨又瞪了他一眼。

這個傢伙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衣服濕透後貼在身上，那感覺不舒服已極。他昏頭昏腦的把衣服扯下，軟軟倒在浴缸中，熱水包圍上來，頭腦的漲痛昏眩與疲憊終於稍稍得到緩解。

林雨閉上眼嘆息一聲。

打電話給華天的那時他說，他想見他。

那時的確也是這樣。想見他，也不知為何想見他的慾望如此強烈，強烈得讓他想發瘋。

很想很想見他。

而現在那個男人便在外面。

那麼近的距離。

他的氣息他的話語他剛剛抱住自己的觸覺，在在清晰得讓他想掉淚。

才多久沒見到他？感覺卻已如此遙遠，久到讓他已經忘了有多久。

那十多個小時的等待，在男人抱住自己的那一刻瞬間遠去。

林雨就這麼恍恍惚惚的泡在熱水裡很長時間，直到身心的疲憊漸漸舒緩，昏沉的頭腦也漸漸清明。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走出去時，華天正闔著眼躺在床上。

林雨悄無聲息地走近，怔怔地打量他，沉睡容顏安穩，眉眼間是濃濃的風塵疲憊。

很累吧。

因為自己一時莫名的任性，打個電話說要見他，就這麼動身自法國趕回來，那麼長的飛行時間，加上時差，會很累吧。

那麼，為什麼要這麼遷就自己呢。

只不過是一通電話，只不過是一句話。

看著男人疲倦的容顏，不自覺便失神。

而後華天沒有睜開眼睛，略帶調笑的開口。

「怎麼？看我看得太入迷，捨不得移開視線？」

太過失神了，他驀然開口，林雨還真被他狠狠地嚇了一跳。

「你很喜歡突然開口嚇人嗎？」他抱怨。

睜開眼，略略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頭往後仰，側著臉看他。

——靠，這種姿勢還真不是普通的誘惑……

林雨微微呆掉，然後開始有口幹舌燥之感的時候這麼想。

華天看著他，勾起唇，一抹壞壞的邪魅笑容。

「我知道我長得還算帥，怕你對我有非分之想，還是先開口的好。」

——這傢伙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

林雨又好氣又好笑的同時心裡冒出這句話。

只是，聽到華天輕佻的調笑，熟悉的感覺，卻讓他心裡驀然被溫暖的酸澀包圍。

他走近前，拉下掛在頸上的浴巾，扔在華天的頭上，只是手還沒收回，卻被華天搶先一步迅速準確地抓住一扯。

華天的頭上還罩著濕濕的浴巾，那混著沐浴乳香氣的水汽濃郁的一陣陣地掠過他鼻端，頭一昏，接著就直接伸手，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僅憑直覺準確的扣住林雨的手腕，將他扯向自己。

林雨站立不穩的直接栽倒在華天身上，他身上剛洗完澡的香氣馬上蒸騰而上，兩個人之間近得連彼此的鼻息也可以感受到。

華天扯下罩在頭上的浴巾，半撐起身俯視著林雨。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什麼？」林雨轉過頭回看他。

「你突然打電話用那種語氣告訴我你要見我，差點沒把我嚇死，以為你怎麼了。」華天一手勾起林雨濕潤的髮絲，在指間纏繞著，「通常一個人在臨死時，都會有最想見到的人、或是沒見到就會含恨而死的人之類的……」

「你……」林雨瞪他一眼。

華天笑起來，靠得離他更近。

「這些天你都吃什麼了？瘦成這個樣子？」一手 滑過林雨頸脖，勾起他更顯尖削的下頷。

林雨只一笑，心底慢慢淌過一股暖流。

「傷還沒完全好，胃口不好。」他輕描淡寫。

「哦……差點忘了你在法國搞得一身傷。」停留在他下頷的手緩緩下滑，在領口處徘徊。「留下疤了沒？」

「疤是肯定會留的。」林雨看他一眼，沒阻止他的手。「你幹嘛？

「檢查你的傷口。」華天解開他衣服扭扣的同時輕笑，理由倒說得很冠冕堂皇。

林雨只沉默著望他，沒有抗拒也沒有阻止。

安靜地順從。眼神沒有茫然卻也沒有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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