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工作組』也是像職員那樣按時上下班嗎？」

蘇清野剛把耳朵給堵上，姜文就開始說話了。

金勇歪著腦袋問道：「你幹嘛問這個？」

「啊……就是想防患於未然嘛！如果晚上失火了怎麼辦？」

「啊哈。你是擔心失火啊？」金勇詭秘地笑了一下，「啊，對了！聽說你是『打火機』？」

姜文一下子傻眼了。

「602也有一個『打火機』，他跟我說見到了『同族』，很高興的樣子。」

姜文和打火機有什麼關係？蘇清野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很搭調。蘇清野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姜文看起來是那麼地正常，還有為什麼沒人敢碰他床上東西的原因了。用某精神科專家的話來講，「打火機」就是專門和消防局唱對台戲，在「舞台」上作秀玩火的高手。雖然醫院的人把「打火機」列為psychopath（精神病患者）的範疇，但也並不認為他們就是瘋子。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危險的傢伙而已。不碰他們和他們的東西是不成文的規矩，因為誰都不敢摸老虎的屁股。

「這次又是在哪兒犯事兒才進來的？先聽聽你的故事吧。」

金勇坐到了老人的床上，一副要和姜文正式對話的架勢。

姜文搖著毛乎乎的腳趾不同意地嚷嚷道：「你先講講『工作組』的事情吧！」

「我說剛才和你面談的那人，就那四眼不是你的家人吧？」

蘇清野不自覺地把耳朵轉向金勇那邊。來訪的人不是姜文偃啊。

「既然不是你的家人，那幹嘛每周還跑過來兩三次？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莫非你放火燒了那傢伙的房子？既然你都說了只是想防患於未然，那哥我就幫幫你吧。『工作組』都有各自負責的區域吧。白天就呆在自己管理的樓里，晚上只有叫他們，他們才會上來。特別是護理時獨自上夜班的時候，因為本來人手也不夠，所以護士們晚上經常都不來。你想想看，現在又不是吃不飽飯的年代，有幾個年輕姑娘願意跑到這兒來受罪？就算來了，大部分積累點兒工作經驗之後也就跳槽了。況且這兒的住宿條件又不比別墅。A座樓上不就是員工宿舍嗎？徐北喬的房間正好就在我們上面。他今年都三十七了，可還沒討上媳婦。雖然不知道是哪兒不夠好……」

「什麼情況下晚上才會叫他們呢？」姜文問。

金勇愣了一下道：「喂！你這個傢伙耳朵到底長沒長眼兒？我不是說了護理室獨自上夜班的時候，就會叫上他們嗎？你不也看到了嗎？每次巡夜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個人。黑衣男有自己的人，所以只要他上夜班，這傢伙根本就不出來。『工作組』會替他站一晚上的。你知道空調後面的那個更衣室吧？那兒就是黑衣男的專用房間。他老是那麼狂，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收拾。徐北喬一直等著抓他現形呢。」

「所以說護士晚上根本就不會來吧？」

「嗯。沒有來的必要。因為派護理師代替他們過來了啊。」

「但徐北喬好像上夜班時就一個人，沒有叫護理師過來。」

「嗯。他是個例外。只要晚上沒有患者來或是出什麼事情，他連『工作組』都不叫。」

金勇打開了話匣子，興緻勃勃地講起了徐北喬的故事。據說他可以一拳制服禹永在，是名副其實的拳頭達人。

姜文閉上了嘴，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蘇清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午休結束以後，蘇清野處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件事親愛的攝像頭已經知道了。因為它把他在衛生間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了下來。

蘇清野倚著廁所隔斷的門，對準攝像頭撒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