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舟不知道臉是從什麼時候紅起來的，只覺得捧著自己臉的那一雙手滾燙得厲害，連帶著他的臉跟脖子也燙了起來，緋紅的一片。

晃了晃腦袋，想從對方的桎梏中解脫出來，誰知道對方勁兒大，愣是沒動一分。

期間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覺得尷尬的，等金堯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的頭已經朝著不同的方向轉了過去，誰也不敢撞上另一個的視線。

沉默的尷尬足足十分鐘，脖子都酸了。

元舟心裡止不住的「噗通噗通」跳著，除了熱心裡就只剩下那一句喜歡你。

金堯說完了這番要死的告白，這十分鐘也沒有聽到對方一丁點反應，不由得失落。

他是不是太突然了？對方也許不喜歡男人？會不會覺得他噁心？萬一硬是要從木舟解約的話該怎麼辦？

不擔心還好，一擔心起來所有被拒絕的話都開始在腦海里排著隊給他絮叨著。

他快受不住這種感覺了：「你，你，你······」

「嗯？」元舟下意識的回答，頭轉了過來，四目相交，金堯眼中的愛意快把他給沉溺了，忽然就有了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沒喜歡過任何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著什麼。

金堯太認真了，越是認真的人，越是不敢輕易的給了回答。怕對方會錯意，怕對方失望，也怕對方要的他給不起。

他確信眼神碰撞的那一霎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失落，這讓他也有點不好受。

元舟張了張嘴，嗓子卻啞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許金堯一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即使失落也打算放棄。

「你聽到了。」他更害怕是對方裝傻糊弄過去，再一次確認。

放在以前他肯定會糊弄過去的，但金堯眼睛裡的固執卻讓他無法這樣做。他點了點頭：「聽到了。」

「我會讓你喜歡我的。」他笑得溫柔，無形中給元舟施加了壓力。

「那萬一我不喜歡男人呢？」

元舟的聲音很輕，輕到不確定他是否聽見了。

他看著金堯站起來往外走，心裡竟然湧上了一股失落，連手都下意識的伸了出去。可惜對方走的太快，而他遲疑了半秒。

很快，金堯又進來了，手裡提著一個醫藥箱。

元舟心裡有些欣喜，還以為他是聽到自己的答覆準備放棄了。

他這一生，被很多人放棄過，習慣了，但心裡的某個角落裡還是存在著希冀，幻想著哪怕一次，只要不被人放棄。

「夏天傷口包久了容易發炎，先拆開再清洗一下吧。」他半跪著，元舟的腿被他捧著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紗布：「我是希望你好的，就算你喜歡的是女人，我也會陪著你走進婚姻的殿堂，看到你福祉。」

「如果。」他忽然提升了音量：「如果他/她不能讓你福祉，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元舟被他的話震的心頭一顫，整顆心瞬間被一股暖流侵襲。他笑了，笑得很暢快：「金總，你真是個窩心的小棉襖！」

在這個圈子這麼多年，看人的本事他還是有的，他不知道金堯為什麼會喜歡他，但他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至少他覺得是真的。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但他不打算逃避對方，過去的生活讓人疲憊，金堯好像是件小棉褲，讓他覺得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