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以前的那地方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我小時候有次上山打草結果被蛇咬了就是那個村子裡的村長和幾個年輕人救了我並且把我送到山腳。」司機提到村長的時候帶著點惋惜。

我問有些惆悵的司機道：「師傅你怎麼就確定是那個村子呢？」

司機笑了笑擺了擺手繼續說：「小哥別著急我繼續說，我當時雖然被蛇咬了但還是有意識的，那個村長給我解毒後告訴我說什麼都可以唯獨見過他們的話不能說。人都知恩圖報，更何況沒有人家我估計早爛在山裡了所以我下山後對於村長的事隻字未提。」

「那它後來發生了什麼？」韓柏說。

「後來村長死了。」司機的手指糾結的扭動著，我知道這是老煙槍的習慣性動作。把手摁在韓柏腿上，和司機說：「師傅你不用管他，你抽就行我不介意。」

司機立馬拿出煙盒點上一支，煙霧瀰漫了前半部分車廂，司機的表情也變得不清晰，他笑道：「呵呵小哥你不知道開車不點根煙根本開不下去，尤其這種山路轉著轉著就暈了。」

韓柏聞著劣質煙的味道皺起眉頭，司機看到後視鏡里的我點頭示意，才開始繼續未說完的後續。

村長死後村子裡的年輕人走進了那座山，第一批人再也沒出來活不見人死不了屍，第二批人死了一半瘋了一半，第三批人還沒進去就死在了山底。

年輕人死了大半，村裡僅剩的老弱病殘互相扶持艱難生活著。後來縣裡要搞經濟建設開發山林，一個幹部帶著人就進了村子。

聽說村裡的人本來想要攔住他們，可一共就那麼幾個羸弱老人小孩怎麼可能攔得住那些個大男人。

那個幹部帶著人風風火火的進了山，最後只有幹部一個人逃出山卻死在山底。

從那以後當地人就說那村子原本是被山神大人眷顧的，山神的擁護者死了，那些後生惹怒了山神，山神把村子裡的年輕人抓走弄出山鬼服侍自己，並且村子裡的人除非死不然絕對不能離開村子。

司機抽完最後一口煙扔出車窗，清冷的山風吹進車裡，讓沉悶車廂里的空氣新鮮了一些。

「師傅你還沒說為什麼只有你敢接生意呢。」我提醒司機最開始這個話題的原因。

司機大笑著說：「哈哈這就是我命硬，山神老爺不缺我這麼一個存糧也不缺我這麼一個打雜的！」

我也跟著笑笑沒再繼續搭話，接下來一路無話。

停下車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左右了，我揉著快要黏在一起的眼被韓柏拖下車。

司機把頭探出來吆喝：「小哥剛剛沒跟你說，你知道這個村子叫什麼嘛？」

「我不知道，師傅你知道？」我看了一眼村口沒有發現任何寫著名字的地方。

「以前叫什麼沒人知道，現在它叫，山鬼村。」說完調轉車頭逐漸跑遠。

我和韓柏拖著行李箱站在沒有一點人煙荒蕪蕭瑟的村口沒有著急進去，我盯著村口問同樣的韓柏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剛剛一路上你也聽到了，我老家這些年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咱們現在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韓柏邁開步子邊走邊說：「你有空想這些，我們早就找到地方休息了，最不濟也能找到一個空地搭起帳篷。」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韓柏用自己的方式告訴我，他不會離開，他會一直陪著我，如這些年的每一天。

想著，我也緊跟上韓柏，我倆一起走進了這個我母親臨終前都念念不忘的村子，山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