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被伴娘們拋向空中，雄性獸人們坐在篝火旁邊，用手不斷拍打著節拍，歡呼聲不斷。

玉芝穿著華麗斑紋豹皮，嬌好的面容用一面紅紗蓋住，被眾人簇擁著站在道路的一旁。

季面無表情地站在道路的另一旁，越是到這個時候術就越認識到了自己的心，他不想娶玉芝為伴侶，但是內心又放不下玉芝。邁出一步後退半步，旁人只覺得術是害羞，無人知道他內心的掙扎。

牽著玉芝的手走到了祭祀的身前。

祭祀是一位年輕的獸人，雖然他年輕但是他可以溝通獸神的力量而且還了解很多草藥的知識，依靠著獸神的指示他拯救了一個又一個獸人的生命，整個部落都很尊敬他。地位僅次於族長。

青年看見季的身影眼中劃過一絲無奈，獸人對於伴侶都有著極高的忠誠，所以沒有人希望自己選擇的伴侶不是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所以兩位獸人相愛都會請祭祀來詢問獸神的旨意，詢問對方是否是彼此可以交付一生的人。

季也來求過，獸神的回覆是否。但是季似乎對玉芝迷戀的很，即使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命定之人還是執意要娶。

「兩位新人就位，請問玉芝你願意嫁給季麼？每日為他操持家務，為他誕育後代。直到獸神將你們的靈魂收取。」

「我願意。」

「請問季，你願意娶玉芝為妻麼？將你每日獵到的食物都交給他，與一同撫育後代。直到獸神將你們的靈魂收取。」

季看著玉芝，理智告訴他自己要趕緊答應下來，可是心卻一直在猶豫。

眾人都以為季是高興的呆了，鬨笑了兩聲。

一陣黑煙從不遠處冒起，獸人們大吃一驚。

「著火了！」

在他們這個落後的時代，一切物資都積攢的不易，若是付之一炬的話極寒的寒季可能就熬不過去了。

「那個方向是……是蘇謙家！」

蘇謙是一個孤兒，雖然是幼崽，但是憑藉一雙巧手加上不弱的身手竟然也可以獵到獵物，雖然只是一些小小的兔子，山雞之類的小動物，部落里的獸人都很照顧他，也知道他的自尊心強，經常拿一些他正好需要的東西去和他換取雞肉。

當下獸人們也顧不得婚禮了，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趕去救火。

青年祭祀指揮雄性獸人搬開沉重的木頭，擋路的石頭，雌性獸人拿水將雄性獸人的身體澆濕防止身體被燒傷。

「咳咳！裡面的煙太重了！」一個獸人身上黑一塊白一塊的出來，咳出幾口煙。

「祭祀，我記得這個時間蘇謙應該在外面狩獵，不會在洞穴里不如我們等火滅了再進去吧。」

季盯著直冒黑煙的洞口眉頭緊皺，他總是不放心。

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終於他不顧眾人的勸阻沖了進去。

「季！你快回來！」路想拽住，但是被後面的獸人攔住了。青年祭祀微笑地看著季著急的樣子。

「獸神不會虧待每一個誠心信奉他的子民。」

***

「咳咳！蘇謙你在麼？蘇謙！」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蘇謙一點點的神智。

長時間缺氧讓他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他多次嚐試站起來但是失敗了。

「季……麟……」

聲音很弱，但是獸人靈敏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

將幾塊還在燃燒的木頭移開，季看見了趴在地上小小的一隻幼崽。

「我在這裡，蘇謙你不要怕，我帶你出去。」小心翼翼地將蘇謙抱在懷裡，季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填滿了。就像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被找到一樣的滿足感。

蘇謙感覺有人將自己抱了起來，迷糊間睜開眼睛看見了季麟一臉疼惜的模樣，鼻頭一酸抱住了他的脖子大哭了起來。

「季麟！你不要離開我！嗚嗚嗚……我錯了！我不該提前離開的。」

在這個獸人世界裡雌獸的名字都是兩個字，雄獸的名字都是兩個字。所以季理所應當的認為蘇謙嘴中念叨著的是一隻叫做季麟的雌獸。

「蘇謙……」

「叫我小謙！」

蘇謙癟癟嘴，抱住季不撒手。

小謙這個名字太過於親昵了，如果雌獸讓雄獸叫自己的小名的話意味著雌獸將雄獸視作親密的人。

現在的季和蘇謙沒有見過幾次面，突然讓這麼叫季的耳朵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太熱的緣故，變得紅彤彤的。

「……小謙乖，我帶你出去。」現在沒有外人在，季就大膽的叫了出來。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說出口，十分順暢地就說出來了，彷彿自己已經說了很多年了。

「嗯……」聽到了滿意的稱呼，蘇謙放鬆了精神，身體癱在了季的懷裡。

季將蘇謙護的很好，在出來的過程中沒有收到一絲傷害。反而是他手臂和後背都被火燎的焦黑。

有雌獸想過來將蘇謙抱開，可是無奈蘇謙抱的死緊，分不開。

祭祀走過來給季上藥，看見了這一幕，微微一笑。

「季，看來你與這孩子有緣。」

季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蘇謙，臉上微微一笑「是啊，祭祀我有一個請求。」

「收養他麼？」

「是的。」

「那你要想明白呦，即將結婚的你收養了一個幼崽……玉芝那邊會同意麼？」

「……再說吧，寒季快要到了，小……蘇謙家中的東西基本都燒成灰燼了，若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成年獸人家庭他很有可能挺不過這個寒季。」

「很有道理。但你是一隻未婚雄獸，而他是一隻雌獸幼崽。」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我要提醒的就是這一點。獸人對伴侶一向忠誠，縱然那個人不是命定之人，但是只要結為伴侶了就不可出現出軌的事情。一旦越界，那麼將直接逐出部落。面對外面危險重重的世界，哪怕他可以以一敵十也活不過太久。」

「季知道了。」

「很好，那麼蘇謙就先暫時寄養在你家了。」

祭祀的話溫柔但是字字砸在了季的心上，將他心中剛剛升起的悸動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