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別血口噴人！我為這個廠可是嘔心瀝血，憑什麼你一個外人突然冒出，在這給我扣……莫須有的罪名！」會計矢口否認雷鳴沃的說法，此時由於出現爭執，廠中的主管都漸漸朝這裡聚集起來。

「這是真的嗎？」葛昕煜撓了柔軟的頭髮，懵了會兒，接著誠懇地盯著雷鳴沃一本正經的神情。若是雷鳴沃只是為了幫自己出口惡氣而捏造出莫須有的罪名，事情揭發如果不像雷鳴沃所說的那樣，那他是無法繼續在這立足了。

雷鳴沃眼神鋒利而堅定，毫無動搖之心，葛昕煜反倒局促不安起來幾個主管都來了，這下想要私下調解也顯得為難。

「我的話句句屬實，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看賬目。」雷鳴沃眼神深邃，注視著有些做賊心虛的會計。

「你！你怎麼能看廠里這些賬目呢？你這是盜取商業機密！」會計揉了揉鼻頭，反倒咬了他雷鳴沃一口。

「只是幫葛昕煜看下廠里的流動資金還有多少，是否足夠來製造新的品牌，並不是窺探什麼商業機密！雖然你將賬目做得天衣無縫的樣子，可是仔細算，還是能算出賬目上有些款項不明不白，難道身為有著幾年經驗的會計，連算數匯率都能算錯？」雷鳴沃咄咄逼人，一旁的主管早已蠢蠢欲動，都異口同聲道：「那就將帳目拿出來算下。」「就是，這裡也沒有外人，都是跟著葛廠長做了好幾年的。」

「你們……怎麼幫著外人說話！」會計自亂陣腳，眼珠提溜一轉便將身旁的人推開，匆匆往廠門跑去，雷鳴沃手疾眼快衝上去將他反手扣住，「既然吞了廠里的資金，就要再將那筆錢突出來，恐怕要去警察局一趟。」雷鳴沃威脅著，會計慌了，腿軟滑落於地。

「不就是五六萬，別報警，我全還回來！別這樣做啊！」會計後悔莫及，葛昕煜覺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抓住雷鳴沃的手臂，「阿銘，只要他把錢還回來就好了，別把事情鬧大吧。」

雷鳴沃並不覺得自己有時間耗在繁雜的登記、詢問事宜上，只是不狠心點，可惡之人必定還會找機會推脫，「還是按照程式來吧，讓相關機關來審查。」

「別這樣！求你了！我的情人朋友如果知道我這樣，他們會怎麼說我！我立刻將錢給你！」會計急匆匆地拔出手機，手顫抖著，「錢打到公司賬戶，我馬上就打，你看……」一旁的主管有的嫌惡地看著落魄不堪的會計，有的深表同情。

會計將款項打入公司賬戶，雷鳴沃讓葛昕煜檢查無誤便開了條離職證明給會計，讓他離開，會計將那離職證明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提到貪污的事，心中忽然充滿安慰，「謝謝，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真是……哎。」

「這個圈子很小，如果你做出什麼事，很快整個圈子都知道你所泛的事了。」 雷鳴沃警告他。他不甘願地應了聲是，便灰溜溜地走了。

葛昕煜隨雷鳴沃回到廠長室驚魂未定，呆愣地凝視著雷鳴沃，他恍然間覺得雷鳴沃就像是一個守護神那樣崇高，賬戶什麼的對於數學恐懼患者的他簡直是觸不可及，雷鳴沃什麼方面都懂一點，葛昕煜心裡暖意滿滿，他真想衝上去抱住雷鳴沃說：「阿銘，你超厲害，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雷鳴沃並沒有給他時間，便讓他走過去整理文件。

「品牌的視覺傳達系統，也就是VI系統、連同包裝搞定後，我們還要花一筆錢去進行營銷推廣，你有在聽我說嗎？」雷鳴沃濃眉微皺，不悅道：「你怎麼老是出神，你知道我講了什麼？」

「阿銘，剛才謝謝了，我覺得好激動，我不知道廠里竟然有這種人。」葛昕煜臉微微泛起紅暈。

「小事過了就過了，現在我們談接下去的事，資金安排也要合理，否則花費到一半，撐不下整個資金鏈如果斷了，恐怕就難東山再起，當然我也會開始去找人談投資，也許有點難，不過總要試試。」雷鳴沃嚴肅地說明著，葛昕煜似懂非懂地點頭。在他心中，雷鳴沃就是全能的，沒有什麼事難得了他，無論什麼困難在他面前都能安然度過，葛昕煜崇拜著他，也悄然將他藏在心裡最柔軟的位置，悄悄地藏著。

「那……我接下去要做什麼？」葛昕煜弱聲問。

「都是自動化機器生產不需要那麼多人員，需要裁員，這也是節約成本。」雷鳴沃話一出，葛昕煜心猛烈一顫：「怎麼要開除他們？他們有的跟著廠很多年了，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葛昕煜憂愁地緊蹙眉頭。

「在這種時候不能心軟，你知道有的人根本就是一種養老狀態，上半時上班，到處逛，並不監督也不檢查，就這樣度過一天，一個月甚至是一年，你知道這種狀態下去，整個廠的精神風貌與效率會被拖垮。」

雷鳴沃陳述著事情的利弊，並撫了葛昕煜翹起的頭髮，「我知道你的顧忌，可都是為了可持續性發展，如果結局是這個廠倒閉，他們也過不好，還不如讓那些人提早想想自己需要改正什麼缺點，而不是混吃混喝，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我怕他們會有意見，他們都是老員工了。」葛昕煜仍然猶豫不決。

「葛昕煜！我是在幫你，如果你無法捨棄一些東西，你就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不聽我的意見也可以，那就另請高明，結局已定的話，我再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到時資金燒完了，我怎麼都幫不了你。」雷鳴沃沉穩地說著，轉身往門口走。

葛昕煜心慌意亂，恐怕失去的痛苦，忙往前走，將他攔腰抱住：「阿銘……別走，我就只有你了……別走……我照你說的做，你別走，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阿銘……不要丟下我不管，我聽你的。」

雷鳴沃轉過身將不爭氣留著淚水的葛昕煜拉開，抽了一旁的紙巾：「別哭了，要得到就要先忍痛先失去，懂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