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霸搜了一遍，連枕頭套都搜了，接著拉開床單的拉鏈，摸著摸著揪出好幾張大面值的錢，憤怒不已：「你這小偷！還說自己沒偷，看這是什麼！」

「那不是我放的！」陶彬勛臉微發青，「這是有人陷害我！那個……昨晚馮賢俞塞的。」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手腳不幹凈，你媽沒教你做人吧！」那學霸惡語相加，陶彬勛怒不可遏，擰緊拳頭對著那學霸就是一拳，「說我可以，不可以說我媽！」

「唉！還打人了！住手！我送你去學校政教處，待會通知你媽媽來學校，這孩子，學什麼不好，竟學些小偷小摸！」宿管阿姨拉扯陶彬勛走。

「我沒有偷！」陶彬勛眼眶微紅。

陶彬勛的母親接到學校的通知便匆匆趕來，風吹亂了她的鬢髮，她一個勁地給學霸與家長道歉：「我的孩子打了你家孩子，實在對不起。」

「偷東西還打人，你這孩子真是沒什麼出息。」學霸家長趾高氣昂地說著，陶彬勛的媽媽眉頭微蹙，深呼一口氣，渾身綳得緊緊的：「我的小孩不會偷別人的東西。」

「都被抓到了，你還要袒護，慈母多敗兒。」學霸家長不肯罷休，「如果不肯認錯，我只好請校長做裁決，將不肯認錯並有惡習的學生開除。」

「我相信他沒有偷。」陶彬勛的母親堅定不移地與之對視。陶彬勛心裡暖暖的，委屈彷彿也消散了大半。

「那就讓校長做裁決。」學霸家長不肯示弱。

「彬勛……其實我們也相信你沒偷，可是錢在你床單里，調監控也查不出什麼，我們沒看到什麼也不好說什麼。」同宿舍的甲同學無奈地說了句。

「沒事，有人要害我，他爸媽又是學校董事會的，幹不過，我還躲得起。」陶彬勛憤恨地說著邊收拾行李，「你們沒事不要靠近那個宿舍，學習優異，人模人樣，誰知道哪天想捉弄人。」

「聽說很多學校都知道這事，不會收你了。那……不讀書你要去哪？」

「誰知道呢，也許學一門手藝，就出去掙錢了。」陶彬勛忍住悲愴的情緒，繼續收拾。

「陶彬勛，出來下。」宿舍門口，曹司譽神色複雜，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陶彬勛暫時不想看到。

「幹什麼？為什麼當時不為我做證？現在來做什麼？」陶彬勛沒好氣嗆了句。

「那時，我在辦公室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曹司譽心平氣和地解釋。

「你們學霸總是有自己的理，成績好，受學校保護，我這種學渣，學校巴不得少一個是一個，現在成定局了，你也做不了什麼。」陶彬勛氣急敗壞地說著。

「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我會儘力幫你。」曹司譽字句有力，陶彬勛佯裝鎮定擺擺手，「你我非親非故，沒必要，小心馮賢俞這個人，不是善類。待會我就走了，好好當你的學霸，後會無期！」

「你在怪我？」曹司譽神態誠懇，陶彬勛都不知自己何時與他建立了那麼深厚的情誼，有點受寵若驚：「別，別太在乎我的感受，我受不起，你把我當朋友就很好。」

「你應該忘記了，小時候有個男孩腳鞋底踩了釘子腳受傷，是你背著帶去診所。」 曹司譽語氣平淡，坦然道，陶彬勛覺得他的眼光溫熱得讓人心慌：「哦，不會是你吧？你小時候是個愛哭鬼啊。」

「那不是重點，總之你幫過我一次，以後有事我會幫你的。」曹司譽對陶彬勛惺惺相惜，這讓陶彬勛實在不習慣，「成，我有事就找你，現在我收行李回去，你該做作業就去，也免得別人看到說閑話。」陶彬勛勉強笑著揚手讓他離開。

小時候，陶彬勛本來不想理會那哭泣的小男孩，讓他將有釘子的鞋脫掉就好，卻不曾想，那男孩的腳早已被釘子刺傷，便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之背起。現在的曹司譽與小時候的他完全不一樣，陶彬勛剛開始也難以將他們聯繫在一塊。

「別了，學生時代。」陶彬勛拖著行李慢慢走出房間時在心中默念，走到校門口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麼點打擊就要落荒而逃？」馮賢俞雙手交疊於胸前，滿眼的不屑，「這麼點戰鬥力，我以為你能想出方法應對。」

「我就知道是你這傢伙。」陶彬勛只覺得胸中有氣難咽下，「我就說半夜怎麼爬我床邊，你這樣做的目的達到了，我被學校趕走了，你開心了？」陶彬勛瞪著馮賢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求我，我就讓我爸替你向校長求情。」馮賢俞自鳴得意，陶彬勛側過身往前走將他甩在身後，「你好自為之就好，以後不要再碰到你就好。」

「有志氣，將來別後悔。」馮賢俞眯眼望著那無畏的身影，嘲笑道：「戰鬥力太弱了，根本不配成為我的對手。」

時光荏苒，誰能說清楚那些是非，唯有踽踽獨行將生活的每個腳印踩實了，才不至於走得誠惶誠恐。歲月在流逝，人的年齡也在增長，雖然本性難以改變，很多事看開就好。

受那次事件影響，沒有好的學校肯收陶彬勛。陶彬勛的母親食不下咽，瘦了一圈。陶彬勛與母親相依為命，由於本是單親家庭，鄰里鄰居免不了說幾句閑話，於是陶彬勛總是開玩笑搞一些小破壞，以至於鄰里鄰居看到這搗蛋鬼就躲得遠遠的，漸漸沒再嚼舌根。

「媽，別擔心，我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這會兒正好出來幫您。」陶彬勛學了做糕點，結果差點把師傅的廚房燒了，學個修電腦，拆開的電腦連資深修理師也裝不回去，很多人都不敢收陶彬勛為徒。

「這可怎麼辦？要不我幫媽擺小攤子好了。」陶彬勛不好意思撓頭，陶彬勛的母親嘆了口氣，「不行，這不是技術活，我希望你能認真學一樣拿手技術，至少是學自己喜歡的。」

「那我再找找。」陶彬勛舉手發誓，「條條大路通羅馬，總有一處肯收我，放心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