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唐心情愉悅，顛了顛懷裡的小白虎，隨後說了句：「多吃點啊，太輕了。」

神瑞以他的理解能力理解了一下沈唐的話，然後用仙術將自己變重了。

沈唐：「？？？」

懷裡柔軟的毛絨小白虎變成石頭，沈唐一聲「卧//槽」，胳膊差點給懷裡突然變重的小傢伙壓斷。

「變回去啊！重死了！」他咆哮道。

神瑞立馬乖乖變回原來的模樣，並半懂半不懂地問：「我以為老師喜歡我重的。」

看他這純真的模樣，碧色眼睛充滿無辜，沈唐心裡嘖嘖兩聲，果然是心思簡單，對語言的組織理解能力不足，心裡起了憐愛，溫柔解釋道：「老師是喜歡你體重吃的稍微重一點，而不是用仙術變重懂嗎？」

神瑞捋了捋這話的意思，然後乖乖點頭：「學生幾道了。」

沈唐笑，毫不吝嗇地稱讚：「真聰明。」

神瑞皺著的小臉在聽到誇獎後，立刻展開笑容來，一雙圓眼睛成了彎月，可愛的很。

沈唐心裡一軟，不禁感嘆，管他是仙界還是人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稍微一誇就會高興。

繞過一座橋，又走過一個小林子，沈唐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上次去是勤修帶他，這次他自己還真有點找不著路。

「老師記不得你家在哪，你知道嗎？」

「幾道。」神瑞乖乖道。

沈唐微挑眉，仙族的口音有待糾正，看來要普及普通話。

在小傢伙的帶領下回了家，可神曜卻沒有在。

沈唐皺眉：「你父親不在家啊。」

化了人形的神瑞小眉頭擰著，點頭重複：「不在家。」說完邁著小短腿顛顛地跑去院子水缸旁舀水喝。

沈唐一驚，忙上前阻止：「怎麼喝涼水？會壞肚子的。」

神瑞一臉茫然看著沈唐：「老師，渴了，若不然喝什麼？」又說：「我們素來都是喝這個的。」

呀，沈唐拍腦門，這是神仙的小孩啊，喝涼水沒什麼的，他把水瓢還給神瑞。

神瑞雙手抱著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滿足的一抹嘴巴，然後把水瓢遞向沈唐。

沈唐笑著搖頭：「老師不喝。」

神瑞兩條小眉毛皺起，沉思了片刻，然後跑回了屋，沒一會工夫拿了個酒壺出來，遞給沈唐：「老師，這個。」

沈唐呆了一下，忙笑著說：「老師不喝酒的。」

這下神瑞犯難了，不喝水也不喝酒，那人族老師渴了喝什麼？

他一副遇到世界難題的表情看著沈唐，絞盡腦汁半天，竟有些要哭。

沈唐約莫明白小傢伙的意思了，忙說：「老師不渴，走，我們進屋，老師陪你等你父親好不好？」

神瑞還是困惑的，信任的跟著沈唐進了屋，詢問人族渴了喝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沈唐嘴角一勾，反問：「你說呢？」

神瑞：「……」

就是不知道才問的呀。果然這是個千古難題。

神瑞鬱悶了。

沈唐不知神瑞的心思，環顧四周，這座住處，沒幾件傢具，也沒煙火味，空落落的。

還不如福利院的看門狗住的溫馨。

「上次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問，你媽媽呢？」沈唐看向神瑞，關心道，「就是你母親。」

「啊？」神瑞似乎對母親沒什麼概念，想了想，才說：「我是父親撿的。」

沈唐訝異不淺，但面上沒顯，出於憐愛，安撫起來，試圖讓小傢伙感受到即使沒有媽媽也是可以很福祉的。

神瑞懵懵懂懂仰頭看著沈唐，目光追著他的視線，等沈唐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鬱悶地說：「老師，你說這麼多，學生沒聽懂，仙族分三六九等，我位於低等，父親讓我叫一聲父親已然是天大恩賜，什麼母親，什麼福祉的，你說的太複雜了。」

沈唐：「……」複雜？

神瑞嘆氣：「簡單點，人族與仙族說話的時候簡單點。」

沈唐：「呃……」

短暫沉默，沈唐換了個說法：「我是說你有父親是件很高興的事。」

神瑞明白了，點點頭：「嗯。」

這位小老虎是明白了，可沈唐陷入了困惑，連高數都會，居然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太不敢置信了。

難道又是……試探？

沈唐恍恍惚惚，看了又看面前的小孩，看起來也就相當於人類四歲的小孩，應該……嗯，沒那麼深得城府。

神瑞餓了，去了廚房拿吃的，當看到他手上拿著塊石頭啃的時候，沈唐吃了一驚，卻沒制止。

不是人，對方不是人，要淡定。沈唐在心裡這樣默默告訴自己。

可還是架不住好奇，問：「石頭好吃嗎？」　　

神瑞咀嚼的嘴停下，認真想了想，可憐巴巴地說：「老師，學生也沒吃過多少旁的食物。」

沈唐吃驚不小，喝涼水啃石頭，這個家是真夠窮。看看小孩可愛的樣子，他這個老師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學生吃這些。

於是沈唐奪過石頭，一扔：「家裡有米面嗎？老師給你做。」

神瑞搖頭：「只有石頭、水和酒。」

沈唐不信，自顧自在廚房找起來，幾分鐘後，他很是憐憫的看著神瑞：「還真沒有。」嘆口氣，帶了點氣憤，忍不住吐槽：「一株植物有什麼好囂張的，居然虐待動物，過分，太過分了。」

對於他的自言自語，神瑞完全不明白，繼續拿起石頭啃。

沈唐哪裡忍心看個屁大點的孩子在他面前啃石頭，思來想去，便把神瑞帶回了住處。

糖果、餅幹奶茶巧克力，凡是有的，沈唐全拿了出來。

神瑞眼神亮了，咽了口口水。

沈唐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老師去做飯。」

方俊電話打來的時候，沈唐正切菜，方俊約他晚上吃火鍋。

沈唐一聽饞的咽口水，可現實狀況卻不允許他赴約，只好說：「我在學校忙著呢，走不開，過幾天吧。」

方俊：「早上你不是發微信說今天休息？」

「是休息，」沈唐往廚房外看了看，實話道：「幼兒園有個小孩，今天不願意上課，我送他回家，可他爸不在，小孩餓了，家裡一點吃的都沒有，連口熱水都沒有，你都不知道多可憐，我帶回家來了。」

方俊略驚：「小孩的媽呢？」

「沒媽，就父子倆，」想到當爸的給兒子吃石頭，沈唐皺皺眉：「他爸不是人。」

真不是人。

可方俊聽不出歧義，帶了好奇地問：「他爸幹什麼了？」

「他爸……」沈唐想了想，含糊其辭，「不幹人事唄。」

「不幹什麼人事了？」方俊得出結論，「他爸強///奸//犯？」

「……」沈唐無語，「說什麼呢，行了，不跟你聊了，我要炒菜了。」

結束通話，炒著菜的沈唐陷入了沉思，一株植物撿了只動物，窮的叮噹響，食物只有水和石頭，年紀那麼多了還要去幼兒園讀書……

太奇怪了。

難道……

正要守不住狂野腦洞，就聽耳邊傳來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沈老師你想多了。」

又說：「敢問沈老師，我看起來很像植物嗎？」

沈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