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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族八卦之上邪

    這是一出在架空神話背景下,跟著天孫游遍神族禁地的大型「懸疑」探索節目《我和我老爸前未婚「妻」的二三事》 東皇大婚,天孫從北冥禁地歸來,嫌棄之前一千年神生太過無聊單調的他突然發現,這個世間,八卦遍地走,神魔不例外。 東海神殿中的浮生一夢;弗御神山上的離人之淚;北冥流放地里的不歸人;三十三重囚牢看守自己的監官……

    【紅塵夢卷】五

    小說: 神族八卦之上邪 作者:羲羽 字數:3219 更新時間:2019-09-21 09:46:59

    「他憑什麼不告訴我?憑什麼?」

    冰山下的岩漿噴涌也不外乎如是了,明輝那不悲不喜的面具被溯世鏡中折射出的前塵往事鑿開了一道口子,這道裂縫裡正慢慢透出死灰。

    滄溟覺得這一刻,他是懂明輝的。

    黎雪即使已經魂飛魄散了,她兩世伴在陌軒身邊相濡以沫,守足了三十載,可他呢?

    做了兩世的惡人,當著陌軒的面,一次又一次害死了那名無辜的女子。

    可悲的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明明這隻是一場他與陌軒遊戲般的賭局,紅塵痴夢,愛憎到頭,卻成了這樣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傷人,莫過傷心,曦辰今番的歪打正著已經足夠擊潰明輝的了。

    滄溟對於明輝與陌軒之間的故事心有戚戚,蕭靈鈞一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盡了身邊的人,卻從來沒有將霍軒卷進過他的籌謀算計之中。

    對於情之一字,自始至終,他不曾欺騙過自己,也不想辜負自己。

    不過,同情歸同情,對於今朝這場婚宴註定被毀的結局,他倒是樂見其成。

    但沒想到少芊在聽完故事後,依舊挺直著身軀,一絲一毫都不曾卸下天家的倨傲,她強自道:「曦辰,你說夠了嗎?不就是昔年明輝在人間經歷的一場情劫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又不曾對那鬼魅動心,那鬼魅不也轉投了你二哥座下,你休要拿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來搬弄是非!」

    呵,滄溟都要被他這位傻姑姑給逗笑了,明輝的情劫哪裡是那個叫黎雪的女鬼,分明是太虛的二皇子陌軒。

    她難道就沒有聽出來,他們兩個有著上萬年交情的仙友在彼此恨對方什麼嗎?

    紅塵一世,正是因為陌軒身攜溯世鏡這般的至寶,所以他忘不了明輝在人間時的種種作為,他恨明輝的不擇手段,恨他把別的好女孩毀了還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恨他造下的那些罪孽,龍椅之下累累白骨,累及多少無辜。

    而明輝恨陌軒躲了他五百年,他恨陌軒讓他眼睜睜看著他受刑剔骨,卻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他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裡五百年,前後加起來整整一千年。

    「明輝,一會兒父皇和母後就要來了,我先回去梳妝了,你……早做準備。」少芊轉身要走,走時叫上了滄溟。

    滄溟道:「姑姑且先回吧,我留下來送送曦辰公主。」

    少芊點了點頭,狠狠地瞪了曦辰一眼,帶著一眾仙娥匆匆走了,想是急著回去叮囑他們,切不可將方才的事情說出去。

    滄溟向曦辰比了個手勢,將她向外引,「四公主的禮既已送到,不妨網開一面,留東君一個人待會兒。」

    見曦辰猶豫,滄溟湊近曦辰,貼著她的耳朵悄聲道:「如果毀掉這場親事是你此行的目的,那我不妨助你一臂之力。放心,我保准他們這場婚宴進行不下去。」

    曦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勾了勾唇,「你是叫滄溟對吧?」

    「正是。」滄溟退開幾步,恭敬地執了一禮。

    曦辰倒也未再多說什麼,做什麼,徑自轉身而去。

    滄溟忙跟了上去,宮殿外頭花香襲人,卻總沖不散明輝的那場前塵里陰冷的潮濕氣。

    曦辰突然停下腳步,回首戲謔道:「你跟著我做什麼?怕我賴著不走?」

    滄溟想了想,斟酌道:「我聽說,你與自己的長兄並不和睦,但今朝見你既然會為了替二皇子出口氣,孤身一人來到東海神殿,先前又因沐雨對二皇子出言不遜而打了她,可見你與你二哥的關係很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覺得二皇子的事情有些古怪嗎?」

    曦辰正色道:「古怪在哪裡?」

    滄溟環顧了下四周,釋放靈力在他與曦辰身周凝成了一方結界,這才分析道:「其一,怪在千年前二皇子與東君打的賭上。」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我二哥以前還和息皞仙帝打過賭呢,結果把我三哥輸了出去,還好母神偏心他,讓他把尚在襁褓中的三哥抱上了崑崙山,名為向息皞仙帝拜師學藝。」

    滄溟搖了搖頭,道:「當年,梓籮帝後雖全了二皇子的面子,但賭約之事到底傳了出去,連我一個身居北冥的後輩都有聽說過,以玄鑒帝君的為人,難道不曾懲戒二皇子?那一場賭約之後,他可還與人打過賭?」

    「你的意思是……」

    「二皇子與東君的賭約就像是有什麼人故意誆他們入局,去人間走上一遭。」

    「可這賭約分明是二哥自己提的。」

    「怪就怪在這裡,二皇子為何要與東君打這個賭?只是為了爭一時勝負,還是……恕我冒言,他也許知道些什麼,亦或者有什麼私心,想要東君投身人間。其二……」

    曦辰凝神聽滄溟續道:「怪在霍軒之死上。他若是被鬼魅吸盡陽氣而亡,沒道理冥府的判官會沒有反應,那可是太虛界二皇子的轉世。但此事可曾有過一絲波瀾?

    「其三,怪在黎雪盜取梵璃珠上。她一隻修行十年都不滿的鬼魅,連冥府的門都沒入過,如何知道梵璃珠可以給霍軒續命?又如何知道去哪裡偷?私盜冥府之物,按律將受萬鬼噬魂之刑。不是我低估她,受了那樣的刑罰,她還能得以保全?還能在五百年後跟什麼鬼差去人間再偶遇二皇子?

    「其四,怪在那風平浪靜的二十年。在東君未曾到訪墨軒小築之前,黎雪可是跟在二皇子身邊二十載,二十年對於神而言,雖然很短,但也是二十年,那二十年裡,太虛神境中就沒有仙家發現二皇子豢養鬼魅嗎?」

    曦辰聽了,卻沒有對滄溟的話給出什麼反應,反而問道:「你方才說,你身居北冥?」

    「呃……」滄溟怔在原地,這都什麼跟什麼,明明說著陌軒的事,怎麼突然跳到他身上了,只愣愣應道,「是。」

    「你可識得……靈溯?」

    「正是家父。」

    曦辰垂下纖長的眼睫,良久才輕若遊絲地道了句,「是嗎?」

    「你與我父親……」

    曦辰急急打斷了滄溟的話,「都已經過去了。」

    滄溟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兩相沉默了一會兒,曦辰抬步踏破了結界,慢慢地去遠了。

    滄溟望著曦辰遠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撇嘴輕聲道:「人家壓根就沒打算去追查陌軒之事的真相,要你鹹吃蘿蔔淡操心?」

    滄溟站了一會兒,又轉回了東皇的寢殿,殿中只剩下明輝一人默默地立在窗前,仰頭望著更高的天,流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這樣子真和他父親很像,父親也總是立在書房的窗口前,望著外頭,一站就是好半天。

    難怪海若說明輝以前是他父親的好友,還真是應了那句物以類聚,連這發獃的習慣都相類。

    「咳咳……」滄溟出聲提醒明輝,見他微微側過身,知他在聽,便道,「君上大婚,滄溟也有一件賀禮要贈予君上。」

    明輝極輕極淺地彎了下嘴角,「你當你與曦辰耳語的話,本君不曾聽見?」

    稍稍頓了頓,明輝開口道:「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本君無意同你計較你那些小心思,但本君也給你個忠告,莫要以為自己能算準人心。」

    滄溟反問道:「難道君上還打算將這場婚宴進行下去嗎?

    「我以為你是愛陌軒的,難不成,君上後悔了?」

    明輝轉過身來,望著滄溟道:「悔?如何會悔?滄溟,你若愛過一個人,就會知道,把一個人獨一無二地駐放進心裡,他住進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連著血肉,成為心裡的一部分了,若要硬生生地把他剔除出去,不啻於將自己的心剜去一塊。

    「誰會去剜自己的心呢?你會嗎?」

    滄溟在明輝的眼中看到了一道光,那光點燃了明輝沉寂萬載的眼眸,竟讓他不敢直視,他垂下眼簾,淡淡道:「我應該不會愛上什麼人。我小的時候在鯤魚腹中遇上過一個瘋女人,她很厲害,我在她那兒學到了很多本事,可那樣厲害的一個人卻為了『情』這個字變得瘋瘋癲癲。還有,我的父母,永生永世被困於北冥……情愛太苦了。」

    聞言,明輝竟輕輕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是驚艷,像一朵花開,像雛鳥破殼,像飛魚躍出湖面的一瞬。

    「你不是說,有賀禮要贈予本君嗎?」

    「哦哦……」滄溟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以靈力托著遞向明輝,「這是我偶然間得到

    的寶珠,名曰忘塵,磨成粉末服之,可忘盡前塵,如今贈予東君,權當一片心意了。黎雪早在五百年前就煙消雲散了,而陌軒皇子的生命還很長很長,他執迷了五百年,也該夠了。以後有君上陪著他,想來也不會寂寞。」

    明輝接過錦盒,他饒有深意地盯著滄溟,思量了片刻,還是將錦盒收進了袖中,「你想做什麼?」

    「君上莫要誤會,我也只是機緣巧合,恰好撞上了此事,順水推舟賣君上你一個人情罷了,讓你與陌軒之間可以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明輝點了點頭,承諾道:「好,你的人情,本君記下了,來日還你。」

    宮外忽然響起金鶴翔鳴聲。

    「是天後的金翎鶴。」

    天後蒞臨,作為此間主人的明輝當然要去迎接,他正要先行一步,恰好聽到滄溟說:「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君上給了滄溟一個承諾,那我也還你一個——待我執掌神界之日,就是你們出狴犴林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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