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我遠點。」遲沐逃似的往後退後好幾步。

「小傢伙可真是不討喜。」

「這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而且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拿著這玩意回去？你就不怕睡覺做噩夢？」九千歲挑眉。

「我好像說過我不怕這個吧，難道九千歲您老人家記憶力不好？」

「貧嘴。」九千歲突然捂住遲沐的嘴一把將他拉進旁邊的小樹叢里，順便將木凳踹到一邊。遲沐用力掙脫著，直到路的那頭細小的腳步聲傳來，這才停止掙扎。

來人一男一女，不巧的是，其中一人遲沐剛好認識，就是舅夫人身旁的大丫鬟靈歡。只見兩人鬼鬼祟祟的走到遲沐剛剛發現頭顱的地方，靈歡坐在男子肩上，伸手去鉤榫卯洞里的東西。

「看來他們要找的東西跟小傢伙一樣。」九千歲聽上去很是高興，他摟緊遲沐，像是要把他揉碎似得全部攬入懷中。

「唔。。。」遲沐不理他，又掙扎了小半會，確定無用後索性放鬆了身體，整個人靠在他懷裡。

「小傢伙可真是會享受。」九千歲也不惱，任由遲沐細軟的碎發刮弄著自己的臉頰。

不過片刻，靈歡兩人一發現東西沒了之後，便驚慌失措的快步走開了。

「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放開我了？」遲沐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略顯疲憊的雙眼。

「本座若是不放你該如何？」

「不如何，只是麻煩您老直接把我送回去。」

「像這樣？」九千歲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遲沐，一個閃身，便來到房門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謝千歲爺。」遲沐從他懷裡掙脫開，走進屋內的同時兩手撐住門框，一副不想讓他進來的模樣。

「不請本座進去坐坐？」

「不了，下次再說。」遲沐又打了幾個呵欠，似乎真的困了。

「小傢伙去睡吧，本座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說完覺得這話有些多餘，遲沐擺擺手真就關上門進屋睡覺。

「真是不討喜的小傢伙。」九千歲嘆口氣，卻又不經意的勾起唇角，連眉眼也笑了起來，那表情里透露著真正的興奮和愉悅。

一進屋，遲沐又拿出那顆頭顱仔細查看一番，打算明早把它交給左清暉，讓他這個刑部尚書處理此事。窗外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聲，偶爾有幾個黑影掠過，卻在悄無聲息間被扼殺在清冷的月華下，還溫熱的血液沿著石子路的縫隙向外蔓延，最後浸入草叢中，成為明早初始的第一份養料。

此時屋內寂靜無聲，實在太累的遲沐趴在桌上睡著了。

「還真是不可掉以輕心，小傢伙這回又惹上什麼人了。」九千歲抱起遲沐，給他蓋好被子，指腹輕揉他光滑的臉頰，最終停留在唇瓣上。

醒來時已是正午，遲沐一睜眼便看到枕邊碧色的翡翠，用紅線綴著的，約摸半個手心大小的配飾，精巧的雕刻著幾朵梅花，顛來複去的看了半晌，這才認清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菏澤。

遲沐心裡默念九千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