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九)被誰偷了?
小說: 願與君長安 作者:路人饮奈何 字數:2038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1:19
第二日,清弦令被偷一事已在長安城內傳的沸沸揚揚,新武帝勃然大怒下再次一病不起,朝中事宜皆有太子肖明和暫代處理。
如此一來,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被肖式母子握在手心裡。其他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再次偃旗息鼓,表面平靜的日子看似來臨,實則已有不少人在籌劃下一次的血雨腥風。
蓮岳給百里菏澤換好綁帶,正在收拾剩餘的藥渣,她的餘光瞥見他緊皺眉頭的模樣,「啪」的一聲蓋上藥箱,看著上面斑駁的樹紋緩緩道:「清弦令失蹤一事令人意想不到,畢竟當時場面混亂的很,有人渾水摸魚把它偷走了也不為過,好在沒人認出你們,你也別太自責了。」
百里菏澤聽聞並沒有感到任何寬慰,反而覺得心思更亂,加上背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便煩躁的手握成拳,生生在掌心裡掐出幾道血痕。
「你出去,本座要一個人靜一靜。」
「你不去看看昨晚被嚇壞的小七?」蓮岳挑眉,捕捉到他的神色裡帶著一閃而過的陰沉。
「小傢伙現在不見人,本座去了也沒用。」
「說的也是,他不過是想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豈料有人自作聰明想混淆視聽,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賠了夫人不說還折了不少兵。」蓮岳輕輕一笑還未說完,就感覺面前一道掌風拂過,削下她額前一縷青絲。
「蓮岳,你逾越了。」百里菏澤收回手,冷冷的側目看她。
「莊主恕罪,屬下不過陳述一事實罷了。」眼見他又要發作,蓮岳按住他抬在半空的手臂,「但屬下知道,莊主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束庄好,那些江湖人死的越多,我們的敵人就越少,而『無』死的越多,小七的血便需要的越少,雖然看似損失慘重,但狡猾如莊主,我們其實什麼也沒少。」
「但清弦令還是被別人偷走了,而且小傢伙也。。。」百里菏澤一想到遲沐就頭痛,頭痛就心煩,心煩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莊主,你可別忘了,當初接近小七為的就是清弦令。」蓮岳壓低聲音,湊到百里菏澤跟前,手依舊放在他緊繃著的手背上,「你喜歡上小七不過是任務中一個無法預料的分支,我們終究要回歸主流。」
肖芷傾在街上晃蕩了一圈,發覺城內的禁軍比平時多了一倍還不止,想到清弦令失竊難弄得人心惶惶,行人活脫脫比平時少了一半,就連千燈樓的小二都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前嗑瓜子。
無奈之下,又約不到那些狐朋狗友意起出來喝酒,他只得隨意找了處茶鋪,喝了幾杯茶,吃了點點心後就往家走,遠遠的便瞧見自家的管家在門口左顧右盼踮腳張望著。
他眉毛一挑,想到定是有什麼傢伙上門急著找找自己,估計又是什麼煩心事,實在不想管也不想知道,遂故意晃晃悠悠的放慢腳步,繞過前門從側門溜了進去。
一般來說,客人到了就會被安排在前廳等候主人出來,肖芷傾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特意挑了挑不常走的小路回卧房,卻不料半路還是被人截胡了,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弟弟肖芷誠。
「誠兒怎麼在這裡?專門找哥哥玩嗎?」他走上前,溫柔的摸了摸肖芷誠的頭,。順帶牽起他的手往院內走去。他邊走邊左右看看,也沒瞧見個下人跟著,雲月薇也不在身邊,估摸著他應該是偷跑出來的。
肖芷誠點點頭,蹦蹦跳跳的甩著他的手往院子里的池塘跑。
塘內游著十幾尾或黃或紅的錦鯉,它們優哉游哉的緩慢遊動著,只有人投喂時才一窩蜂的加快速度,爭先恐後的搶著餌料,卻因為魚實在太多,不少被撞的或是沉下去或是翻起肚皮掙扎,累的半死半活也只吃到一小口。
但只有一尾尾巴帶白斑的錦鯉依舊躲在荷葉底下,它乘機慢慢靠近魚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下一大口餌料。
「哥哥,這麼多錦鯉你喜歡哪一條?」肖芷誠蹲在池邊,用手攪動池水,那些錦鯉誤以為是餌食在抖動,紛紛便這邊跑來。
「哪一條不好說,難不成誠兒想吃魚了?不過這些錦鯉是觀賞用的,不好吃,我讓廚子用鱸魚給你做糖醋魚怎麼樣?」肖芷傾在他旁邊直接掀開衣擺坐下,接著取出手帕給他擦手。
「我不要吃魚!哥哥你就告訴我你喜歡哪條魚吧。」肖芷誠撒嬌的搖晃肖芷傾的手,嘟起嘴嚷嚷著,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好好,我看看我看看。」
肖芷傾看向張著嘴吐泡泡的錦鯉犯了難,這看來看去除顏色外幾乎都是一個樣,沒什麼特別出眾或特別出色的,無奈之下他就這麼隨手一指,「你看,哥哥喜歡那條,又紅又大,喜慶。」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肖芷誠確實看到那錦鯉又紅又大又喜慶,而且每每投食的時候動都不動,只等餌料自己漂到它嘴邊,也不知怎麼就長的這般壯實。
「我倒更喜歡那條躲荷葉下不動的,雖然不起眼,但你看。」肖芷誠抓了把餌料撒進水裡,魚群又攪動起來,但依舊如剛才那般,兩敗俱傷後還是那條尾巴帶白斑的錦鯉吃到最多餌料。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誠兒,你。。。」
「我的意思哥哥可明白?」肖芷誠的目光已不似剛才那般痴傻活潑,深邃睿智的眼神讓人一眼就認出他分明是個正常人!
「那哥哥的意思,誠兒可明白?」肖芷傾的聲音瞬間冷淡下去,他起身背對肖芷誠,「無論是母妃也好,冷兄也罷,現在連你也要來說服我麼?」
「不,哥哥誤會了。」肖芷誠走到肖芷傾身後,額頭抵著他的後背,「他們都想讓你當皇帝,可我不是,我要自己當皇帝。」
「誠兒,你瘋了??」肖芷傾聽完,震驚之餘立馬回頭,卻看到他從懷裡拿出清弦令,並將其慢慢展開,波光粼粼的池水倒映在扇面上,暈染出金色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