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以覃家裡呆了一周，黑色並沒有找到自己。期間倒是見到了那天接電話就吼叫的何卿，發生了一點兒奇怪的事情。

林以覃又親手給李小川做了西蘭花。從來林以覃家裡開始，李小川就沒見過阿姨做飯。每天到了飯點，林以覃都會一身西裝回來，然後換上居家服，穿上圍裙做飯。李小川甚至不想離開這裡。西蘭花做的好，而且他有種莫名地心安。午飯過會，門鈴響了。很急促的聲音。門外的人很急。

林以覃倒是不慌不忙地打開門。

「我靠!您能再慢點兒嗎？」說著來人就急吼吼地往裡沖。林以覃也沒怎麼攔他。

李小川好好地坐在沙發上，還沒怎麼看清楚是誰就被來人一個熊抱住。

「小綿你終於回來了！」男孩子緊緊地抱住他，他想推開但是又覺得不合適。來人終於鬆開他，捧著李小川的臉看了幾秒。「你瘦了好多！」然後吧唧一口親了李小川的臉頰。

站在旁邊一直看著的林以覃把臉徹底沉了。伸手就要拉開何卿和李小川。林以覃真想揍何卿一頓，揍到施文煜都不認識。自己都沒怎麼親過李小川，他就這麼容易地親了。

「你起來！你信不信我告訴文煜去？」何卿聽到這話馬上起來，不好意思地看著李小川。「別介別介，小綿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動了！」李小川一臉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孩子。

何卿注意到了他直直的眼神。朝他揮了揮手，「不記得了？小綿？我是何卿啊。

何卿的聲音比剛才溫柔了許多，問他不記得了的時候，好像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何卿……在夢裡……見過的……

「你好……我不太記得了不好意思。」何卿看了一眼林以覃，眼神裡帶著點怒氣。然後坐了下來，自己倒著涼水。李綿的眼神有著呆楞，似乎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相比起林以覃，何卿是個很意氣用事的人，他不會多想，看見不爽的就直接武力解決，直腦子。但是他唯一沒辦法用武力的就是李綿的事情，即使心裡有萬般不爽，他也沒辦法替李綿擺平，因為到現在，那個人所有人都找不到。

林以覃讀的懂何卿的意思。何卿現在一定在想著:我靠，我要整死那老頭子！

一個患有絕症的病人，有千百種死法，不一定要病死。一個人格分裂的人，他的人生會有許多種可能，他的可能數是別人二次方。

在這些人之中，李綿是很特別的一個。

「小綿，這是何卿，你不用防著他。你可能不記得了，他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林以覃這才注意到，李小川的眼神有些不對。他已經這樣目光渙散沒有焦距很久了。

「小綿！小綿！」林以覃不敢太過分地晃動他，這種狀態的李小川是很危險的。

這時候李小川的眼睛轉了轉，突然清醒了一般。

「我記得……」

「何卿？林以覃？你們都在這兒啊！」反差過大讓林以覃和何卿有著驚訝。

李綿……回來了？

「怎麼了？都看著我做什麼呀？文煜呢？」

「小綿……」何卿的眼睛突然盈了些淚水，亮晶晶的。林以覃笑地異常溫柔。「你想見文煜？我叫他來。」

「不不不，不用了，他工作忙的話就別叫了。」李綿笑得特別柔和，眼神沒有一絲戾氣，像一個聽話的孩子，臉有些紅。

林以覃給何卿遞了個眼神，何卿馬上明白。雖然他很捨不得李綿，但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放不下李綿的人是林以覃，所以他乖乖地走出別墅，倒是沒有離開，坐在湖邊吹著風。想打個電話給施文煜，一想到那傢伙好像特別關心李綿，他就彆扭，吃著嘴裡居然還看著鍋里！

別墅里的林以覃挨著李綿坐了下來。

真希望，李綿能多在他身邊呆一會兒，每次李綿蘇醒的時間都太短了通常才兩三個小時，只要李綿睡過去，醒過來的就會是李小川。而且每次的觸發都不同，比如這次，觸發的居然是何卿。

看著喜歡的人痛苦，或者一直受著折磨，林以覃是特別心疼的，但是卻一直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法，只能希望透過注射藥物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