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日子很愜意，雖然有些無聊，每天聞得到附近燒烤攤難為的難聞的氣味，但是鹹濕的海風能夠吹淡這些難過的氣味。

過來四年，雲柏一始終沒有聽到過有人在找他。希望有的，又希望沒有。何必要相互折磨？日子長了，有些東西也就不一樣了。比如這塊地方，又得有整改了。

三個月之內，都得搬出去了。

地是誰承包了下來，民眾一概不知，沒有一個人不喜歡政府給的高額補助。於是紛紛搬走。

雲柏一發愁下一步去哪兒，這幾年七零八落地，好不容易安穩，又這樣被破壞了。

再見到仇炎的心思，已經完全在海邊，被那種曠日持久海的呼號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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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張票吧。」

售票點的工作人員奇怪的看著他。「到哪兒？」

「啊？」

「先生，您到哪兒去？」

去哪兒。。。去哪兒。。。要不回小鎮看看吧。

返程的路上，盤算好了一切。就選夜晚，遠遠地看羅媽的窗子一眼，遠遠地看那棟矮房子一眼。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到小鎮的時候，的確已經夜晚了。但是雲柏一卻驚奇地發現，小志家的窗子並沒有亮。照理說，羅媽這時候應該在看電視呀，怎麼沒有開燈呢？不過正好，悄悄上樓看看去吧。

不知道鑰匙換過沒有。

掏出鑰匙，然後插進鑰匙孔的整個動作，雲柏一不明地緊張。打開門，就好像能回到以前那樣的日子了，那一面，好像就是亮堂的了。但是雲柏一沒有把握手裡這把閑置了這麼久的鑰匙，還能打開這扇門。

門開了？

屋裡很黑，雲柏一順著感覺，並沒有碰到桌子椅子。看來擺設沒有變。

緩緩地往裡走，擰開了自己曾經睡的房間的門。

今晚沒有月亮啊，可惜了，以往有月亮的時候，這個房間很漂亮，很安靜。

等等？這個房間好像有人？耳邊的確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羅媽把房子租出去了？一時間雲柏一有些難過。

正打算把門關上，手臂突然被人大力一拉，整個人直直地往床上撲去，但是一直好像有人擋著他。

「是誰？」

那人抱著他，死死地抱著他不鬆手。

雲柏一心裡咯噔一下。

「鬆手！」

那個人的嗓子悶悶的。

「我鬆手，你又跑了。」

完了。是仇炎。

「你。。。。。。」

被他死死地抱著，一點也不鬆手，掙脫不開。

「仇炎！」

「你放手。。。嗯。。。快點放手，我得走了。」

「不能走了。」

濕熱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雲柏一哼哼著，推搡著讓他放開。沒有力氣掙扎了，眼眶開始無意識地流眼淚。

仇炎似乎是感受到了，停了下來，手掌撫摸上雲柏一的臉頰。果然哭了。

還好沒開燈，雲柏一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麼狼狽。眼淚沒有任何克制了，在臉上肆意流淌。

「我。。。我好不容易放棄你了啊！你幹嘛還要來。。。」「你快點走啊，不要再理我了！」「仇炎，我不喜歡你啊！！」

哭得慘兮兮地。仇炎用力得抱住眼前的人。雲柏一突然感到了脖子處的濕熱。他也哭了嗎？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愛你。」

「不要再推開我了。」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福祉，兩個人不在一起也不福祉，那不如在一起吧，嗯？別離開我了。我在這裡等了你四年啊。。。」

「江眠，你別再離開我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受那麼重的傷。」

「待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只要你。」

————

仇炎說了很多很多，雲柏一想像不到的多。也許是掏心掏肺的那些話，全部都一股腦說出來了。

感到痛苦的時候，感情到底是應該相互放棄還是應該相互述說？誰又知道呢。不同的人，或許想的很不同。但是如果愛不是深入骨髓的，那就是沒有答案的。

雲柏一對於回到小鎮，並且上樓去懷念過去，並沒有太大後悔。

這樣渺小的相遇的幾率，也還是碰到了，也許他和仇炎註定要相互折磨。

從許多年前，見到的第一眼開始，緊接著感情的，就是不休的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