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

毛維煜興奮地把報紙遞給木杉。

只見頭條寫著，帥小伙勇斗持刀歹徒。

……

附的圖是路人角度抓拍的柯子元的側臉，還有些糊。

「都上報紙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又忙起來了，生意可好了，這樣一來又給我帶了生意。你什麼時候把人帶我店子里來，我好好謝謝他！」

「哦，最近恐怕不行吧，得養傷，那你問問他想吃什麼，我都出！」

毛維煜有一種女財主的粗氣和豪放。

說起來，下午還得過去看看柯子元。

「維煜你先忙著，我走了。」

「等等！你坐下！我給你……嘿嘿嘿……」

「好啦，你看看你的頭髮，怎麼樣，我手藝不錯吧。」

「嗯。」

額前耷拉的頭髮有點多了，毛維煜給他剪掉了一些，就稍微剪剪，去理髮店也費事，她這手藝是家傳的，省事了。

下午他把潔潔帶過去了。

論私心木杉的確有，他也想讓潔潔玩一下五層的豪華貓爬架。他小一萬的工資，往家裡寄一些，自己存一下，吃飯花一些，就差不多了，貓就有些委屈了。

「柯先生，我把貓帶過來了。」

大廳里只有一隻橘貓正吃著貓糧，潔潔從木杉懷裡跳了下去，走向果凍。

木杉把帶來的飯菜放下，確認一樓沒有人之後，決定去二樓看看有沒有人。

房門大喇喇開著，柯子元睡姿十分鬆散隨意，被子蓋著下身，還沒有睡醒。

木杉看了一眼就趕緊出去了，又回到一樓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最近公司準備開發一款新軟體，木杉有些忙碌。下午不去公司，果然沒有出什麼事情，看來柯子元和自己家老闆是交好，照顧好了讓他跟老闆說說情給自己漲點工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柯子元家的沙發正對一個大落地窗。此刻兩隻貓已經玩了起來，胖橘貓鮮少地活潑了起來，潔潔和果凍沒有任何討厭對方的意思。胖乎乎的橘黃身影努力跟在瘦削靈活的奶牛貓身後。

看樣子，貓也可以養在柯子元家裡，給他最近省省事，也能多玩玩這個豪華爬架……

木杉在意這個豪華的五層貓爬架的心思，非常明顯。

一個人住這麼一個大宅子，是挺舒服的……

柯子元睡夠了稍微洗漱了一下，下課樓，院子里很安靜，沒有什麼聲音，今天陽光難得不錯，他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柯子元下來才發現，木杉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還是坐著睡著的。

他以一種俯視的角度再次仔細觀察木杉，發現他額前的頭髮打理過了，這樣子來看，露出半個額頭的木杉是個帥氣的程式員。眉毛不是特別厚重，但是有形狀，眼睫毛長，嘴唇的顏色紅潤，臉頰白皙，手上好像也沒有許多毛髮。

柯子元暫時把吃飯放在一邊，拿來了紙筆。

畫好了之後，又放在了書房鍵盤下。

這才若無其事開始拆開飯盒吃東西。

有一些細碎的聲音發出，也沒有吵醒木杉。看來最近工作有點累……

雖然開發新類型的軟體的確是個挑戰，但是公司也不能不拓寬業務面。

大概到了四點，陽光褪過之後，大廳里稍微涼了起來，木杉終於醒了。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見一道人影在陽光里，旁邊有兩隻貓，正乖乖地吃著東西。

這一幕突然不可言說地撼動了木杉的心……眼前富有活力的人影正是年輕的柯子元。

他心裡湧上些難以言喻的酸澀。

就好像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年十足孤獨倔強，終於也還是會累的。

果然平常最能打動人心。

「你終於睡醒了？」

「嗯……不好意思。」

「沒事，你不用這麼局促。」

柯子元盤坐到地毯上，從茶幾底下抽出一沓紙，正是他本人的複習資料。

木杉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

「你……跟我是一個學校的？」

「嗯？你也是這個學校的？」

「對啊，這個題……計算機系的？」

「難道我要叫你師哥？」

「不……不用……」

居然這樣認識了學弟啊。

柯子元有些得意，終於能找到一些，和他說話的話題了。

「那要不你幫我做吧？我一個也不會。」

「怎麼會一個也不會呢？」

「我本來也不想學計算機。」

「行，這套題是我編的，我還記得答案。」

柯子元不由得有些驚訝。

原來木杉還挺厲害的。

「正好了，木老師，你當半個家教，教教我計算機吧。不然我期末要掛科啦。」

柯子元對著他狡猾地笑了。

木杉頓時有種鼻子酸脹的感覺。大學啊，也算是他的一段十分難忘的經歷。現在看到柯子元這樣年輕的學生，這樣的神情，就好像又看到以前的學生時代了。

這是木杉，第一次以一種非工作上的眼神看著柯子元，帶著點感慨，帶著點柔光，柯子元覺得很動容的眼神。

「你讀大幾了？」

「大二。」

「那你今年……多大？」

「二十。」

「真年輕。」

「你呢？」

「我二十七。」

「但是你看著和我差不多的樣子啊，程式員有你這樣看著顯年輕的嗎？那天我去公司，一片禿頂呢。」說著湊過去揉進他一頭黑髮里順了順，毫不客氣。

木杉稍微有些害羞，躲開了眼睛。

他從來不參與辦公室里討論的脫髮與生髮討論，養生保養討論會什麼的也不參加。看他的樣子，除了知道的人之外，別人是看不出他做程式員的工作，並且已經二十七了。

柯子元實在感慨木杉的慢熱。

木杉每天下午都會來他家裡照顧他，帶帶飯做做吃的，但是總歸話少。早知道，一個學校這麼引話題，柯子元應該調查調查，儘快和木杉討論開。

這是頭一次木杉能主動問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