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以後發達了，記得一起翹過課的兄弟，舒大明星。」

趙耀手中拿著一份電影簽約合同，扇著風，似懂非懂地瞄兩眼，再拿去扇風。

舒寅搶過他手裡的合同，笑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怎麼可能。」趙耀一字一頓，「這就是明星養成的第一步。」

幾個舍友聞聲湊過來。

「舒寅，你要去拍電影了啊？」

「羨慕，別人畢業失業，你這畢業直接出道。」

「聽說娛樂圈還挺亂的。」

「這年頭到哪不亂，我看網上說好多男明星都是gay。」

舒寅由著他們說，幾個人說說笑笑走出了教室。

「咱們不能便宜了那些男明星！」趙耀振振有詞。

「對！」

「對！」

「對！」

舒寅：「……」

舍友開玩笑道：「便宜別人不如自我消化，我看丁森就挺不錯的。」

趙耀：「丁森是誰？」

其他人無視他，跟著起鬨。

「我至今還沒見過比丁森長得還漂亮的男生。」

其他人再次跟著起鬨。

「走！」

舒寅一愣，「去哪。」

眾人齊齊喊：「告白啊！」

留下一臉懵逼的趙耀。

上大學的男孩心思單純，沒心沒肺的。遇到調侃的對象，開起玩笑沒個數。

如果舒寅沒什麼，他當然不介意。

關鍵是，他有。

人一旦被人戳中心裡的小秘密，就下意識特別想否認。

舒寅：「喜歡丁森？別開玩笑了，他連當我的備胎都不太行呢。」

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冷了冷。

剛說完，眼角瞥見走廊拐角處的熟悉背影。

完了。

眾人識趣地閉嘴，裝作無趣地打住了這個話題。

舒寅沉默了一會：「你們先走，我有東西忘在教室了。」

說著，往反方向走去。

趙耀追過來擔心地叫住他：「舒寅你沒事吧？」

舒寅回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他追著熟悉的背影走到走廊拐角，長廊一望無際，一個人也沒有。

左右都看了一遍，確信一個方向又拐了一個彎，看見了丁森的背影。

丁森低著頭，走得很慢，肩膀濕了一大半，褲腳濺滿了泥，頭髮濕漉漉垂在腦後，有些狼狽。

舒寅靜靜地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盡頭，嘴巴微張卻是什麼也沒說。

………………

思緒拉回現實，舒寅微微睜開眼。

保姆車在城市中穿梭，車窗貼了最好的防偷窺車窗膜。

保護了明星隱私，也大大降低了觀感，從車裡望出去，光景都是暗灰色的。

趙耀坐在副駕駛，將幾張「藝人面試須知」整理好，看著後視鏡里的人，「一會注意避開人群，直接上樓見蔣導。」

舒寅：「好。」

見舒寅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趙耀開了口：「我不明白。」

舒寅：「什麼。」

趙耀：「我問了吳偉全，他說最近沒有綁定炒作的計劃。那就是丁森單純看你不爽？你和他以前在學校關係有這麼差？」

舒寅支著腦袋，抬眸看向「灰濛蒙」的天，一聲非主流嘆息：「你不懂。」

趙耀：「？？」

舒寅：「這叫，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趙耀：「？？？？」

趙耀看了一眼正在震動的手機：「你的『sao動』來電話了。」

說著，接起。

電話另一頭傳來「我就是你大爺」一般的聲音：「趙大經紀人，好久不見。」

趙耀：「好久不見。」邊說，邊看向後座的舒寅。

舒寅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您繼續」。

給趙耀打電話的丁森心情大好，「你們要是在去見蔣導的路上就可以返回了。」

丁森：「男主已經定下了，很榮幸能得到蔣導的賞識，實在有點愧不敢當。」

趙耀：尼瑪，老子的資源！

丁森：「蔣導一見我那個一見如故啊，都捨不得放我走。」

舒寅默默奪過趙耀的手機，默默聽著電話里的裝逼，在丁森說到最嗨的時候無情掛斷了電話。

然後很閑適的該幹嘛幹嘛。

趙耀：這是個狠人。

與此同時。

吳偉全：「冷靜…你要冷靜……」

丁森：「誰都別攔我我要去咬死他！」

吳偉全：「放放放下那個！咱們董事長的花瓶！很貴的！」

吳偉全內心：瑪買逼啊！

舒寅的保姆車並沒有返回，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去了蔣茂華的工作室。

說是工作室，其實就是傳媒公司。只不過蔣導的名氣大，公司為他特意清空了一個樓層讓他成立工作室。

演員試鏡分為兩種，一種是導演親自試鏡。

另一種是安排在大廳，由工作人員帶著進面試間，一般是副導演或者編劇面試他們。

舒寅和丁森很明顯是前一種。

已經見過丁森的蔣導對他很滿意，綜合實力是目前面試的藝人中最好的。難得可貴的是，丁森並沒有提什麼無理要求，還自降片酬。

這讓蔣導下決心啟用丁森。

所以，當舒寅來試鏡的時候，蔣茂華表面客氣，實則沒那麼當回事。

他的電影不需要非得是享譽國際的影帝主演，成本太高。

只要後期宣傳好，有人氣的流量明星照樣能帶出好效果。

蔣茂華：「個人資料我們導演組已經看過了，其實不用寫的那麼詳細，舒老師您在圈裡的地位有誰不知道。」

舒寅一臉嚴肅：「導演，這部電影多久開拍。」

蔣茂華：「一周之後吧。」

舒寅：「導演，這部戲還有一個男二？」

蔣茂華被一聲聲「導演」叫得心虛：「對，沒錯。」

舒寅：「很好，我來試鏡男二。」

蔣茂華：？？？，資料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蔣茂華：「舒老師，以你的咖位，男二有點太……」

舒寅：「片酬不是問題，我可以無償。」

蔣茂華：「！！！！」

趙耀非常無語：大型比「慘」現場。

…………………

蔣茂華萬萬沒想到能用這個價格請來兩位大咖坐鎮，樂得合不攏嘴。千叮萬囑在有限的拍攝條件下，一定要給兩位藝人最好的劇組待遇。

為什麼說有限。

這個劇可不是在橫店影視城或者大城市裡取景。

這部電影講的是大山裡發生的奇幻故事，取景都是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

蔣茂華：「用水一定要幹凈，每周要有專門的人下山採購礦泉水。」

蔣茂華：「洗澡的話，搭個臨時衛浴間。咱們不管他們帶不帶房車，咱自己的條件要達標。」

蔣茂華：「保安。必須要請保安，專業特警出身的那種，24小時值班。」

助理在一旁認真做筆記。

蔣茂華：「住宿方面一定要安排好，尤其是舒寅和丁森，一定把他倆分開。」

助理：「？？？？」

蔣茂華小聲嘀咕：「頒獎典禮無視主辦方安排公開互懟，誰知道到了劇組會怎樣。」

「這個您放心，我和舒寅的經紀人聯繫過了。」助理說：「對方表示無條件配合，同吃同住同睡都沒問題。」

蔣茂華：「？？？？」

開機前一天。

置前程不顧的影帝，不惜自降身價，為國內某流量明星保駕護航。

趙耀一條腿搭在沙發，挖著鼻孔：「沒錯，一會新聞稿就這麼寫。」

舒寅迷茫：「你這麼生氣幹嘛。」

趙耀皮笑肉不笑：「沒，我哪敢。自家藝人前程都不要了，我不得配合點。」

舒寅笑了笑：「不會的，我有數。」

趙耀蹭的坐起來，看著手拿書包準備出門的影帝：「去哪。」

舒寅：「去…相愛相殺。」

趙耀：「？？？，你自己？你不帶助理了？房車？化妝師？造型師？我？？」

舒寅：「十萬個為什麼？」

他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則你自行處理，不用來找我了。」

趙耀：「什麼算重大事情。」

舒寅：「世界末日。」

趙耀：？？？大哥你到底要去哪？這叫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