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鑫將凌子歌帶了回來。

這女人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趾高氣昂的質問有什麼權力將她帶到這裡。

陳鑫不搭理她，孟時亦不搭理她，所有人都不搭理她，於是，凌子歌被送進了審訊室。

此時宋無言也從106房間內走了出來，他的穿著和昨天晚上的一樣，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走進來。

他的人格外冷淡，面無表情的。

李世寧用手肘懟了懟孟時亦，將他帶到一邊小聲問道，「孟隊，這人…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宋無言。」孟時亦提醒道。

李世寧瞬間打了個哆嗦，「卧槽這是…這就是…」

孟時亦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推到了審訊室內的單面玻璃前，「坐下調試設備，準備錄音錄像。」

「哦哦哦哦哦好！」李世寧手忙腳亂的開始調試設備。

單面玻璃那一面，陳鑫無視了凌子歌的叫罵，依舊義無反顧的走了出來，他在警隊幹了有幾年了，平時跑跑外勤，偶爾也是見過宋無言白天出沒的。

不知為什麼，宋無言這個人…就算他在大家面前路過，也不會受到太多人的關注。

「喲老宋你出來了？這案子你…」

「親審。」宋無言淡淡的回答。

「你們認識？」孟時亦湊過來問道，多多少少有些不悅的瞥了一眼陳鑫。

「是這樣的隊長，老宋不會開車，偶爾去市局提人提案子的時候都是我開車接送的。」陳鑫回答道。

孟時亦舔了舔嘴角，攬過陳鑫帶到了一邊，「你一天天跑外勤的多辛苦啊，以後這種事我來吧。」

陳鑫用極為複雜莫測的眼神看著孟時亦半晌，然後點了點頭。

孟時亦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著宋無言招招手，「無言，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吧。」

宋無言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推開內門進入，孟時亦快走了兩步趕忙跟了進去。

審訊室內的光線很暗，只有一盞審訊用的檯燈。

宋無言坐在了凌子歌對面。

「你們幾個意思，恩？」凌子歌用力的拍著桌子抗議道。

孟時亦給她倒了一杯水，「別緊張啊，就問幾個問題，如果沒問題的話我親自送你回去，還會公開道歉的。」

凌子歌總算安靜了下來。

孟時亦對著宋無言挑了挑眉。

「那我就開始了，姓名。」宋無言拔開鋼筆筆帽，準備記錄。

「哎你什麼意思！上次你們不都知道我叫什麼了嗎？這就是審訊吧！」

站在凌子歌身後的孟時亦抓住了她的雙肩，重新按回座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吐的氣息，低聲開口，「聽話，乖乖回答問題，不然你想你的手腕上戴上一副銀手鐲嗎？」

凌子歌轉頭憤恨的瞪了一眼孟時亦。

「我叫凌子歌，兩點水的凌，兒子的子，唱歌的歌！」

宋無言記錄著，「年齡。」

「二十四歲。」

「職業。」

「向陽音樂團小提琴手。」

凌子歌露出了久違的得意之色，宋無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問道，「是你往死者朱小白的家裡寄恐嚇信的？」

「你，你說什麼！我寄恐嚇信？怎麼可能，你憑什麼這麼說，拿出證據來！我給她寄恐嚇信？她誰啊算什麼東西！老娘給她寄恐嚇信？哼…」

宋無言靜靜的看著她發瘋，不予理會，孟時亦也不開口。

慢慢的，凌子歌也覺得十分尷尬，自己就閉嘴了，喘著氣用顫抖的手端起紙杯，將水一飲而盡。

孟時亦開門走出審訊室，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份文件袋。

「你要看看證據嗎？」孟時亦不等她回答繼續說，「這裡面是恐嚇信和報紙的紙質對比報告，還有你姥爺的一段錄音，老人家說了，你有一段時間經常裁剪這些舊報紙，不是你寄的恐嚇信還是你姥爺啊？」

「不，不是！一定是我家進小偷了！嫁禍，這是嫁禍！」

「你家鑰匙沒有丟，也沒有撬鎖的痕跡，鬼幹的？」孟時亦有些好笑的繼續和她杠。

「老人家人過古稀，還正在坎兒上，而恐嚇致人死亡的五年起步，你忍心讓你姥爺替你頂罪入獄嗎？畢竟原件報紙是在你姥爺家裡被找出來的。」宋無言平靜的說著，「你要脫罪的話也容易，親屬的證詞不是十分有力的。」

凌子歌氣呼呼的，將紙杯捏了個稀爛。

「孟隊，將老人家請過來吧。」宋無言說道。

「好嘞！」孟時亦配合的回答道，作勢要站起身來。

「別！是我，是我做的…」

孟時亦偷笑著坐了回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宋無言繼續往下問。

「因為我想要再當替補了，就想了各種辦法，惡意競爭。」凌子歌咬咬唇一下子全盤托出。

「你是怎麼往她家寄信的？」宋無言進一步核對著案件細節。

「這個簡單，只要跟一個郵差提前說一聲，給點外快，讓他提前來我家取信件就行，我和朱小白家住的並不遠。」

「郵差姓名？」孟時亦二郎腿問道。

「不知道，反正是送我們這個區的…」

孟時亦將頭轉向單面玻璃，擺了擺手，那邊的陳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去調查核對了。

「警察叔叔，我沒想到她真的會跳樓自殺，我也害怕，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的…」

凌子歌本來就長的漂亮，再一梨花帶雨的哭就更加令人心生憐愛了，孟時亦扶著額頭趕緊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宋無言就能偏偏無視正妹的眼淚，倒像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沒有安慰沒有無奈，一本正經的繼續往下詢問。

重要的線索總是壓軸。

「所以你並不知道恐嚇信真的能嚇到她自殺？」

凌子歌可勁兒的搖頭。

「那你為什麼會剪貼那些文字，「我知道你的秘密」「趕緊走吧否則後果自負」「別怪我心狠手辣」之類的？」

凌子歌吸著鼻子，抹了把眼淚回答，「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宋無言皺緊眉頭，緊緊的攥起拳頭，鬧了半天是歪打正著，凌子歌並不是朱小白秘密的知情人。

線索斷了。

宋無言一砸桌子，起身憤恨的離開。

「哎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