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陳鑫去搞定他的請柬，孟時亦則跟著宋無言一起回了106。

宋無言問了他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的推論有多大把握？」

孟時亦想了想，搖頭，「一般的把握。」

道理很簡單，甘唯要麼是，要麼不是，國小的機率題。

他自己心裡清楚，沒多大把握。

事實上，他沒有什麼破大案的經驗，他的經驗來源，完全是在警校讀研究所的時候，跟著刑警隊的前輩得來的，就這麼幹了幾年，一直在隊長的指揮下忙裡忙外，查這個查那個，要是主導一個大型的，連環殺人案件，還是冷卻期這麼長的，還真沒什麼把握。

「你不用勉強，還是先破聞一生的案子吧，雖然這起案子和我母親那起，有很多共同點，但是年代久遠，很多證據都找不到了，很難在程式上認定併案。」

宋無言打開了桌前的筆記本電腦，昏暗的空間內，只有熒幕的光芒如此刺眼。

孟時亦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宋無言沒有回話，打開了一段視頻，托著腮，看著年代久遠的畫質，聽著韻味深長的樂曲。

孟時亦也拉了一個椅子，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好像有點適應黑暗的環境了，卻不知道宋無言有沒有稍微適應了一些站在陽光下的日子。

孟時亦透過桌面上的鏡子，看到了宋無言的雙眼，長久的注視著。

宋無言一直很沉默很平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格外陰鬱，沒有痛苦，沒有掙扎，更沒有什麼撕心裂肺，像是一潭死水，黑霧氤氳，帶著一種不詳，讓人無端心驚肉跳。

興許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給人很喪的感覺的原因吧。

孟時亦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出去走走吧，天已經黑了。」

宋無言按了暫停鍵，起身穿上了一件外套，「好。」

街道兩旁堆著淤泥一般顏色的積雪，是混了泥土的，不在雪白幹凈，可想想看，雪本來就不是幹凈的。

形成雪花的凝結核，原本就是灰塵。

宋無言愣愣的看了那堆積雪很久，十分小孩子氣的上去踩了踩，夜間的寒冷已經另它有了上凍的跡象，有些費力的才才下去一個小坑。

孟時亦將雙手揣進口袋，看著他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麼？」

「好好的你踩它做什麼，阿姨們掃大街好不容易才掃成一堆的，你一腳下去都踩散了，這不是破壞人家的勞動成果麼。」

宋無言收回腳，磕了磕鞋尖，繼續往前走，孟時亦繼續在後面跟著他。

突然，宋無言停下來腳步，回頭看著孟時亦，「你跟我回家吧。」

孟時亦腦子瞬間懵掉了。

這句話從傳播學的角度來說，具有相當大的歧義和瞎想性，常用於渣男在帶妹子吃喝玩樂一整天後。

「啥？」孟時亦愣愣的問道。

宋無言再次說明。

「我說，你跟我回一趟家。」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