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涼不敢出聲，瞪著眼睛看著李夜抓著白若惜的雙手又要吻他，卻被對方猛的甩開，反手賞了一個耳光。

……安涼覺得李夜臉上火辣辣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沈堯拉著手扯進了懷裡。

「學長?」疑惑得抬頭，安涼卻看到沈堯勾唇的模樣。

呃……這個人在看戲，安涼膛目，想起李夜叫他窯姐兒，他忽然覺得想笑，這兩個人好幼稚。

「他自己可以，你不要添亂。」伸手拍了拍懷裡人的頭，沈堯牽著他朝反方向走去。

安涼回身去看，李夜皺著眉頭一隻手就抓住了白若惜的雙腕，扯著放在頭頂，低頭吻得很放肆。

安涼看的有點臉紅，卻發現李夜猛的一抖抬起頭時，唇角流出幾縷血絲。而他臉上已是怒及，直接抓著白若惜把他抗在肩頭大步離去了。

「學長，李夜怎麼在這裡。」安涼想著剛才那幕有點心有餘悸，李夜雖然看起來嬉皮笑臉的，但生氣的樣子真的好可怕，虧得白若惜還敢打他咬他。

「隔壁有國畫的畫展，要看麼。」沈堯垂眼去看安涼，發現他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里不能回神，被自己抓住的手也忘了抽走。

掌心的手指纖細柔軟，男人唇角不知不覺勾了起來。

「嗯？啊，好!」安涼反應過來，開心的點頭。

不同於油畫的濃墨重彩，國畫展這裡的氣氛就空靈了許多，比賽的主題是江山。

大多作品都是清幽淡遠，空寂超曠。畫的不是蒼山黃河，便是萬里長城。

安涼看得興趣缺缺，但走到李夜的作品前卻是眼前一亮。

沒有那遠山峨眉，清墨淡彩。李夜的畫給安涼的第一個感覺，便是狂。

明艷的色彩，滄狂的筆觸，打破了傳統國華的出塵質感。

雖狂妄，卻符合主題引人心顫。

江山便該是這幅模樣，畫畫的人心境很是囂狂，大有一副萬里河山在我手中，我卻不屑一顧的氣勢。

看安涼看得入迷，身旁的沈堯覆著他的眼睫輕聲道「安涼，我要吃醋了。」

緋色猛的爬上臉頰，安涼靠著沈堯胸口眼睛還被蓋著，不知怎麼得，眼眶熱熱的，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感覺到掌心的濕熱，沈堯一驚收回手將人扳過身來，卻看到安涼帶笑的淚眼。

「學長……」安涼剛一出聲，眼淚就狂涌不止。心意第一次得到字面上的回應，他覺得好高興。

沈堯看起來無欲無求，安涼沒有見過他特別開心的樣子，也沒有見過他會傷心。

他看起來什麼也不在乎，就算自己躺著他懷裡釋放過，就算自己被他吻得起了反應，這個人還是可以壓制慾望，平心靜氣的睡著。

可今天沈堯卻說他要吃醋了，安涼覺得好開心，可是眼淚為什麼怎麼止也止不住。

男人輕垂眼睫，低頭吻幹懷裡人的淚珠，這才眯眼柔聲道「不要哭，心疼。」

安涼被他吻得滿臉通紅，聽到那句心疼更是心頭一顫，猛的摟著沈堯的脖子扯得他彎下腰來「我不哭了。」

「是我不好。」輕吻懷裡人的唇角，沈堯似乎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臉色有些陰鬱得摟著安涼的腰身把他緊緊抱進了懷裡「再也不讓你哭了。」

安涼沒有看到沈堯的表情，窩在他的胸口輕輕的點頭「不怪你，是我自己愛哭。」

唇邊少年的耳尖紅的誘人，沈堯只是牢牢得把他鎖進懷裡，臉色陰鬱得有些嚇人。

安涼思念父母在自己眼前哭，他沒有辦法，他彌補不了那份缺憾。

可他因為自己哭，因為自己一句隨口的話，就哭成這樣， 是他太壞了。

明知道安涼喜歡自己，卻還覺得不夠喜歡，想要他陷得更深，要他喜歡自己喜歡到親口說出來，才肯罷休。

家裡那副畫里，少年時的安涼看起來那麼無助，卻那麼堅強，讓沈堯想要擁他入懷，卻怕擁他入懷。

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機會，他不會再放走這個人。

兩人出了畫展漫步在街頭，安涼揉著眼睛走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沈堯掌心裡抓著。

沈堯的樣子很吸人眼球，安涼的手被他牽著很是不好意思，掙扎著想要鬆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了。

安涼把臉埋在圍巾里，偷偷得臉紅。

到了傍晚的時候，紅霞漫天，染紅了雪景。

沈堯接到了通知，無可取代的第一名。

安涼摟著沈堯的腰將他整個人抱起來開心的轉了好幾圈，兩個人才跌倒在雪窩裡。

殘雪撲了沈堯滿臉，化成水珠順著他白皙的下巴滾落。

安涼怔怔得看著，不由自主得去吻沈堯的嘴，男人躺著沒動任由安涼笨拙得舔著自己嘴唇輕咬。

「學長……」少年抬頭，輕輕吻在男人眉心，臉紅得像是快要沒入地平線得夕陽。

安涼心如擂鼓，沈堯只是躺著雪地里溫柔的看著自己，在心底迴旋了千百遍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我喜歡你。

多麼簡單的四個字，明明已經到了嘴邊，明明這個人也是對自己有感覺的，可安涼張了半天嘴還是說不出口。

眼前的少年結結巴巴的看著自己，泛紅的眼圈急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沈堯忽然伸手捏住了安涼的嘴唇，起身吻上他的眼睛「你不要講，等我講。」

安涼瞪大了眼睛，嘴唇像是鴨子一樣被沈堯捏著。

男人似乎覺得他這幅樣子很是可愛，看了好一會才輕輕鬆開。

兩人攙扶著起身，沈堯拍去安涼身上的雪塊，牽起少年的手輕吻「安涼……」

安涼看到沈堯的嘴唇在動，可他卻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沈堯身後忽然跑過來一個男生，大叫一聲他的名字，然後一腳踩到了沈堯腰上。

男生那聲大吼，剛好掩蓋住了沈堯的輕聲溫語。

安涼看到沈堯皺眉黑著臉扭過身去，轉過來的後腰上一個大大的雪腳印。

安涼紅著臉替他拍掉雪塊，心裡努力的回想剛剛沈堯說的是不是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可沈堯講話時嘴唇張合幅度並不明顯，安涼看不出來口型。

「恭喜拿了第一名!要不要去喝酒慶祝一下!」來人身高和安涼差不多，眉眼很是普通，但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