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凶！」沈濡坐回椅子上瞪著柳瑟「這女的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勾引你。」

「嗯。」柳瑟低頭盯著盤子里的小豬蛋黃包。

「嗯！？」沈濡拿起筷子插進了柳瑟的蛋黃包里「你不要臉！」

柳瑟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濡道「她勾引我，為什麼是我不要臉。」

「我不管！」沈濡鼓著臉頰噘嘴道「反正就是你不要臉。」

「娘唧唧的。」柳瑟抽出紙巾擦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去上班。」

「誒？」沈濡愣了愣看著柳瑟站起來刷卡結賬。

他和柳瑟沒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今天分開或許以後都不會再遇到了。

「等等……」少年追著男人到了車前「你說過，我還可以見你的。」

「嗯，可以。」柳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回去吧。」

「我家離這裡很遠。」沈濡扒著車窗委屈的看著男人。

「要我送你麼？」柳瑟看了眼手機上的未接來電，蹙眉道「可能時間不夠。」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濡按住了柳瑟的手機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找你？」

「我忙完的時候。」柳瑟有點不明白沈濡的意思。

「什麼時候忙完？晚上嗎？」沈濡捏著柳瑟的手腕垂眼道「你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忙完了我就給你打電話，反正你也不會主動找我。」

「沒事，我打電話給你。」柳瑟看了眼手錶，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真的？」沈濡抬起頭笑眯眯的看著柳瑟「你不準騙我。」

「不騙你。」掛了手裡的電話，柳瑟抬眼道「回去吧。」

「嗯。」沈濡鬆開了車窗看著男人開車離去。

明明想要放棄的……

可他一臉嫌棄卻還是會幫他的時候

他單膝蹲下教他系鞋帶的時候

他咬牙切齒說他騷的時候

他淡淡的說對不起的時候

他皺著眉說不要在電梯門快關的時候擠進來的時候

他說你不聽話以後就不要再見我的時候

他一臉淡然的說沒事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

沈濡開始一點一點的心動，開始沒有辦法放棄。

從有點喜歡變成很喜歡，從討厭他的性格變得覺得好有意思好可愛。

沈濡揉了揉臉，心想就這麼彎了真的好嗎？

「怎麼了？一臉心事的樣子。」余飛一出來就看見沈濡悵然若失的站在路邊。

「嗯？啊，你吃完了？」沈濡扭頭看著余飛「那交警呢？」

「他叫徐霄，上班去了。」余飛揉了揉頭髮又道「跟你一塊兒的男人呢？」

「他叫柳瑟，上班去了。」沈濡跟著余飛一起嘆了口氣才猛的反應了過來「怎麼回事？那交警是不是對你圖謀不軌！？」

「沒有！你不要亂想啊……」余飛心虛的擺了擺手「明天就開學了啊，學校離你房子挺近的，你住校嗎？」

「學校開一間宿舍，想住哪住哪。」沈濡歪頭看著余飛「你怎麼知道我明天就開學了。」

「啊，你上次說的啊。」余飛莫名其妙的看著沈濡「你不準備一下嗎？」

「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呢，什麼時候開學？」沈濡伸手攔了輛車「我要回老宅，走吧，順路把你送回去。」

「好。」跟著沈濡坐定，余飛才說「我還得過幾天才開學，不著急。」

「嗯……」沈濡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的看著手機出神。

怎麼還不到晚上呢……

余飛偷偷拍了拍胸口，還好掩飾過去了。

要是讓沈濡知道他放棄了第一志願，跟著沈濡一起去了同樣的學校不知道會不會被揍死。

沈濡回到老宅的時候，發現沈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S市回來了。

男人站在畫架前正在發獃，這種情況幾乎沒有。

沈濡看著那幅碧海藍天小聲道「哥……你沒靈感了嗎？」

放下手裡的畫筆，沈堯扭頭看著沈濡淡然道「我去S市見到他了。」

「啊？」沈濡一驚，馬上坐了下來「說上話了？」

沈堯嘴裡的那個他，是沈堯的初戀，十五歲相遇一見鍾情。

偏偏那個他，還是個男的。

當時只是一面之緣，卻扭曲了沈堯的性向。

他是個美術模特，年齡和沈堯相仿。

沈堯是個油畫天才，但從不畫人物，看到那個他卻著迷了一般把對方畫了下來。

後來因為陰錯陽差沒能和那個人聯繫上，沈堯這一次去和那個人相遇的S市，就是為了了斷這段懵懂的愛情。

可沈堯居然說又遇到了那個人。

「嗯。」沈堯低頭收拾著顏料「他有女朋友。」

「噢……」沈濡看著男人落寞的臉不知道怎麼的卻有點慶幸「所以要放棄他了嗎？」

「不知道。」沈堯鬆開長發，淡然道「以後也不會遇到了。」

沈濡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顯然沈堯不想多說，只好點了點頭跟著回了自己房間。

夕陽落下，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沈濡頻繁的看著手機，把音量調到了最大聲。

柳瑟卻始終沒有打電話給他。

吃完了晚餐，沈濡帶著手機進了浴室，終於忍不住坐在浴缸里給男人發了條簡訊：

說好主動找我呢！？

沒有迴音……

沈濡岔開腿靠著浴缸用微信搜了柳瑟的手機號，很稀奇的是頭像是一隻貓咪，名字卻是空白。

發送了驗證，沈濡靠著浴缸開始犯困。

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手機猛的響了起來。

沈濡抓著手機就醒了過來，接通的時候沈濡才去看了號碼。

果然是柳瑟，心臟一下就開始狂跳，沈濡忽然緊張了起來。

「等急了？」電話那邊柳瑟的聲音透露著疲憊。

「我才沒有。」沈濡一出聲，嗓音就有些啞，一聽就是剛睡醒。

「那你催什麼。」柳瑟鬆開了領帶靠著座椅垂眼道「剛睡醒？」

「嗯……對啊！」沈濡頂著濕噠噠的頭髮眨了眨眼睛。

電話里一陣沉默，沈濡忽然覺得好尷尬。

明明想接他的電話，可電話來來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接著睡吧。」柳瑟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沈濡猛的坐了起來帶起一片水聲「等一下！」

「嗯？」柳瑟聽著那邊的動靜問道「你在洗澡？」

「啊，對啊。」沈濡踢了踢變冷的水。

「不是在睡覺嗎？」

「…………」沈濡沉默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柳瑟那邊也沉默了下來。

「你，你是不是在笑我！」沈濡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不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

「傻了吧唧的。」柳瑟的聲音帶著笑意。

「你果然在笑！」沈濡爬出浴缸扯了條浴巾「我怎麼傻了！」

「洗著也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