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要走了。」老鬼拍著方洛的肩膀一臉官僚氣息，方洛抖開他的手：「快把身體還給聞人。」老鬼雙手捧心：「有沒有那麼著急啊！我多待一會兒能怎樣？」

話音剛落，方洛就見一個魂狀人形從聞人身體里彈了出來，驚訝地看去，聞人的半魂已經取回身體，閉目半刻再睜開，果然那個表情反應微弱的聞人又回來了。

方洛正想湊過去說話，被彈出來的老鬼叫嚷道：「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啊！我可是老人家！」方洛一臉不耐煩：「邊兒呆著去。」

「沒事吧？」方洛和聞人異口同聲詢問對方，問完兩個人都有點愣，看著對方忽地同時移開視線，又同時答道：「沒事。」

這一次是真心尷尬了，方洛覺得自己臉有點熱，聞人看了他一眼又移開：「在他控制身體的時候我可以感知到外界，如果他對你有任何不好的舉動我都可以奪回身體控制權。」

方洛搔了搔臉：「哦。」然後兩個人都沒話了，老鬼躲在一邊看的捶胸頓足，看好戲看一半沒了簡直痛苦的跟便秘有的一比。

聞人準確捕捉到老鬼的位置，抬眼問他：「你接下來打算如何？」老鬼看著方洛道：「也許我是應該投胎去了。」

方洛點頭：「回頭是岸，總會遇到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老鬼輕笑：「如果一直沒有呢？」方洛義正言辭：「自己培養一個，玩把養成。」老鬼驚訝地看著方洛：「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重口的思想。」

「老子好心給你提意見……」方洛擼著袖子就要上前，沒成想聞人的速度比他快多了，說話間就已經將老鬼的魂魄化為金光收入畫卷。

聞人掃了一眼老鬼的最後願望，臉一黑，立刻捲起收好，沒讓方洛瞄到一絲一毫，方洛轉頭看他：「這就收了？我話還沒說完。」

聞人一聽臉更黑了：「難得他不抵抗，萬一說兩句又反悔了？他出了法陣就會被察覺，再待下去總會有人被派來收魂，不如我親自動手。」

方洛皺眉：「可我記得組織不讓你在學校的時候牽涉到陰陽界事務。」聞人霸氣轉身：「這又不是公開的任務，無所謂。」方洛跟在聞人後面偷偷豎大拇指，牛氣啊。

方洛以為在學校里也會遇到什麼校園霸凌、來個看聞人和他不順眼的對手天天跟他們對著幹，然後他們度過了熱血沸騰的一整個校園階段。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沒有惡人沒有霸凌，只有無窮無盡的考試、補課、補考，因為學校各種考試太多，根本沒人有空閑的蛋疼搞霸凌，最多的只有魂侍打架，主人之間的爭鬥基本沒有。

方洛不止一次拉著聞人問：「就這樣？學校生活就這麼平淡的在考試中度過了？？」聞人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指望著來個什麼大事件能夠把考試衝掉，很遺憾，並沒有。」

於是方洛有氣無力地墜入了考前大補課的深淵。

「怎麼這屆還有個重考執照的？」監考官一翻著考生資料疑惑地問，監考官二看了眼資料解釋：「那位宮師傅的徒弟，說是因為什麼事被吊銷了執照。」

「嚯，這麼大背景還能被吊銷執照？」考官一起了八卦之心，催促考官二多透露點消息。

「那位可是個能耐人，從沒做過魂侍就敢用生魂給自己做了個高級魂侍，還特厲害，據說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就是。」考官二神秘兮兮地說，「就是因為用生魂做魂侍才被罰的。」

「那可是能引動天罰的罪，怎麼就吊銷執照而已？」考官一不甚理解，考官二一臉我有料的表情問道：「十六字言咒學的如何？」考官一有些臉紅：「唉呀，這麼難的東西，大部分人都只能領悟到四字而已吧？」

考官二哼哼：「那是大部分人，還有小部分，就像那師徒，師傅能發十字了吧，徒弟聽說也能發動八個字了。」

「啊……下一個考生是誰來著？怎麼還不進來？」考官一催促道，考官二見他這麼沒出息的樣子用鼻子給了個冷哼。

聞人的考試題是難度最大的，只為他一人而設，考官無比同情地看著他說：「上面有人交代了，既然你是重考那難度必須跟第一次考的人區分開，否則不公平，再一個聽說你是可以越級發動八字言咒的厲害人物，所以……」考官攤手錶示他無能為力。

方洛翻白眼：「我說這整個期間平靜的不正常，原來是在這等著呢。」捅了捅聞人，「這叫不能搞死你也要膈應死你。」

聞人看著手中的資料依然沒什麼表情，不過是刷百鬼煉魂路而已，對他來說沒有難度，沖方洛招招手：「走吧。」

百鬼煉魂路並不是一條路，而是一個空間，集合了各種需要被收魂而沒有被收魂的惡靈，沒被收的原因各種各樣，暫時不能把它們怎麼樣卻又不能讓它們在人間為非作歹，於是先打進這個空間。

免不了會堆積過多，這時候就會以各種名頭讓儀祭師進去說是鍛煉其實是打掃空間。

聞人考試的內容就是在規定時間內收取儘可能多的惡靈魂魄，考官會在外界透過特殊儀器對他們進行監控，以他在空間內的表現評分，如果遇到生命危險也可以將他拉出來。

聽完聞人的介紹方洛只有一個感想：「所以說官僚主義要不得，這麼多惡靈居然還要層層下任務才決定除不除，這是有個空間可以放，要是沒這空間呢？等任務下到基層，惡靈已經禍害好幾波了吧？」

聞人畫下傳送陣道：「做好本職工作，一個龐然大物發展到後期難免腐朽。」方洛跟著聞人踏上載送陣，白光一閃，兩人的身影消失了。

「喂，真不會有問題嗎？」考官一悄悄問考官二，「那可是惡靈最兇狠也最集中的區域。」考官二瞪他一眼：「就你話多，不死就行。」考官一心生感慨：「這得多招人恨啊，所以說，槍打出頭鳥。」考官二鄙視他：「平凡人就不要去嫉妒別人天賦異稟的，上面那些人也是腦袋發昏，這麼好的人才不好好培養還折騰別人。」「不都這樣嗎？庸俗的見不得有能力的，聯合起來把厲害的擠走，剩下一樣差勁的，大家就都舒服了。」「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