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羅松和碼頭的關係有些緊張，裴東也一天到晚神出鬼沒。賭場的事幾乎都是莉姐在忙，讓她根本顧不上裴瑟。

所以裴瑟很開心，完完全全成了高子鳴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雖然高子鳴現在是羅松的「義子」，但羅松貌似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只讓他把和潤大廈管好。裴瑟不知道和潤大廈有什麼好管的，賭場莉姐在運作，賓館、理髮店都正常營業，足浴會所和餐廳在裝修，就沒有哪裡是需要高子鳴的地方。不過高子鳴還是恪盡職守，每天都在大廈蕩來蕩去。

高子鳴晚上在賭場，白天在房間睡大覺。裴瑟有他屋子的備用鑰匙，清早就偷偷進去鑽進他的被窩。高子鳴的被窩很暖和，裴瑟把腳丫伸進他的胸口，覺得非常舒服。

高子鳴很驚醒，裴瑟進屋的時候他就察覺，因為知道是那個小鬼便一直半眯著眼。小鬼的腳丫很冰，高子鳴一隻手就能握住他兩隻腳。

裴瑟的腳心很怕癢，被握住就呵呵呵地踢人。高子鳴讓他踢，覺得那兩隻小腳丫像棉花，軟軟的，綿綿的。

「喂。」裴瑟趴在高子鳴身上，對著他的耳朵吐氣，「我想親你。」

高子鳴裸著上半身，裴瑟穿著薄毛衣在他身上貼著，癢癢的。他沒有回答。裴瑟直接湊上去親他，結果剛碰到嘴唇就被推開。

「我還沒有刷牙。」高子鳴輕輕揉著裴瑟的頭髮。

裴瑟難得沒有生氣，把頭埋進高子鳴的頸窩，迷迷糊糊想睡。他從來沒有這樣安心過。高子鳴的身上有淡淡的煙味，棉質的被單包裹著他們兩個人，窗戶縫裡吹來的寒風都變得溫暖。

裴瑟睡了好一會兒，醒來後高子鳴的臉就在他面前，靜靜地盯著他看。高子鳴的臉兇狠慣了，此時溫柔的目光讓裴瑟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你看我幹嘛……」裴瑟紅著臉，把頭埋進枕頭裡。

高子鳴輕輕把裴瑟摟在懷裡，像是深思熟慮很久，終於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這應該是全羅文街的人都好奇的問題，高子鳴實在不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裴瑟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愣住好久。長久的沉默過後裴瑟很不好意思開口，臉貼在高子鳴的胸口上。裴瑟的臉很燙，高子鳴的胸更燙，他能清楚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高子鳴的心在為他跳動。

裴瑟開口，聽起來並不像回答，而像是自白：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站在羅松身後。你看起來很酷，你一隻手放在羅松的椅背上，一隻手插在褲兜里。你的皮鞋不幹凈，上面有煙灰，你襯衣的扣子第三顆忘了扣，衣擺一半在西褲里一半在外面。當時莉姐介紹我的時候你回頭看我，你面無表情，但放在椅背上的手很用力。你的手很大，又很長，指甲修剪得很整齊。賭牌的時候，有一局羅松讓你上。你拿牌的姿勢很漂亮，撲克臉也擺得很好。你第二張是紅桃K，我是梅花Q。我手裡是滿堂紅，猜你應該比我大，不是鐵支就是黃袍旗。我看牌很准，你再沒有表情我也能從你的眼神里瞧出來。後來你棄牌，我知道你是故意輸給我。我發現我能留意到關於你的每一個細節，一般對一個人過分關注，不是討厭，那就只有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