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九章 凶墓(二)
小說: 殭屍大人別吃我 作者:小噫 字數:2079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4:21
葉陽大師不愧是大師,第二天就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他全副武裝,背了個大包,一看就是去登山的造型。而丁嘉奕一頭霧水,毫無準備,隨便的一身背個小包就像是出門買菜。
「大師啊……要不明天再走?我啥都沒有,昨天剛在網上買的裝備現在沒到貨呢。」丁嘉奕打了退堂鼓。
「不行。」葉陽大師從懷裡摸出個八卦盤就開始掐指,「我算過了,今年今月今日,此時此刻此分,不多不少剛剛好,立即出發,一秒不能耽誤。」
大師都這樣說了,丁嘉奕硬著頭皮也要上。他把小姨留給他的香囊帶著,就算離開雜貨鋪也可以驅驅邪安穩心神。葉陽信不喜歡香,直接給丁嘉奕繳走,道:「多此一舉,有本大師在你旁邊,還怕鬼神來犯?此等香料,擾亂本大師做法!我給你收了,你以後也不要再用。」
他這話說得丁嘉奕挺安心,於是丁嘉奕問道:「我們這會兒往哪裡去?怎麼去?」
大師沉默了。他拿出羅盤,又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搗鼓,很快得出一個結論:「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還缺什麼?」丁嘉奕追問。
葉陽信伸出手來,道:「電話!」
葉陽信和小姨足足通話一個小時,完全誤了出發的好時辰,不過總算把方位確定。
「朝西北方向!」大師篤定地說。
丁嘉奕心裡卻開始犯嘀咕,這位葉陽大師真的值得信任嗎?
事實證明,這位葉陽信連大師都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更是次要。在火車上葉陽信喝了啤酒,都跟丁嘉奕交代了清楚。
葉陽信這人,在葉陽家年紀不大,輩分卻不低,是主事葉陽沁兒的七弟,江湖人稱「玩命七叔」。這個玩命倒不是拚命的那個玩命,而是「玩世不恭的命」的玩命。從小到大隻會玩,從南玩到北,玩遍全中國。所以,在丁嘉奕得知這位七叔只比他大三個月的時候,他把稱呼從「大師」改成了「信哥兒」。
「你這個施主好不客氣,我好歹是和你姨一輩的人,以姐弟相稱。你隨她叫我哥,這輩分豈不是大亂特亂?太有違倫常!」葉陽信覺得火車上的啤酒好喝,微醺的感覺最是奇妙。
「好啊葉陽信,我叫你哥都算是客氣了!」丁嘉奕是氣得不行,簡直想打他,「你知不知道我是把命託付在你的手上,你這是拿什麼回報我?你看看你這上車喝了多少酒?我就請問你了,你下過幾次斗?你憑什麼本事幫我挖墳送鬼?」
「你小聲點!」葉陽信捂住丁嘉奕的嘴,「這是在火車上,公共場合!能不能低調一點?」
「去你的吧!這節車廂就我們倆人!還低調?乘務員都懶得過來給你送啤酒了!」丁嘉奕推開他,感到自己上了賊船,真不知道小姨為啥就給他找了這麼個人,簡直是想害死他。
「別的不說,我好歹是葉陽家摸金定穴這門手藝最後的傳人。我爸說了,這門手藝不能死在他手上,所以他傳給了我。」葉陽信打了個酒嗝,覺得愜意之極,湊過去對著丁嘉奕哈酒氣,「丁施主,我早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麼大師,你自己不信。呃……這啤酒雖然味道一般,幾罐下肚也妙……」
「好。」丁嘉奕挪到葉陽信對面,一點不想靠近這個酒鬼,「那你實話告訴我,你下過幾次斗。」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你怎麼這麼不相信人?人與人之間啊,還是要多一點信任!」葉陽信不開心了,摔啤酒罐,指著丁嘉奕哼氣,「你廢話也真是多,換個脾氣不好的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真以為我沒事找事幹願意幫你啊?要不是我心地善良見你可憐特意來幫你渡劫,你能有我這麼好的一個人攜手相伴?」
葉陽信這顯然就是一次斗都沒下過,白兵!小姨這回害慘他了!丁嘉奕想哭,拚命忍住。
為了省錢,他們買的是普通快車的硬座。這節車廂只有他們倆,前面的車廂也沒多少人。過了許多站,人還越來越少。
丁嘉奕借了毯子就躺在三個連座上睡,那葉陽信因為醉酒早已鼾聲呼呼。火車上的夜不好受,丁嘉奕輾轉反側許久才睡得有些迷糊。車上空調冷得他發抖,毯子太薄一點不保溫。火車進了隧道,一個顛簸讓丁嘉奕直接滾到地上,磕了頭。
痛死寶寶啦。丁嘉奕忍著淚水站起來,困意全無。
車廂沒熄燈,亮堂堂晃人眼。
他一眼望去,發現睡在後面的葉陽信不見了。剛剛還聽到他打呼呢,怎麼一會兒就不在了?丁嘉奕一個人在車廂里挺害怕,想著葉陽信應該是去上廁所,便去連接處喊了兩聲:「信哥兒?你在裡面沒?」
沒人應他,他推開廁所門,也沒看到人。這傢伙亂跑到哪裡去了,真他媽的不靠譜。丁嘉奕悔不當初,決定今夜過後就與此人後會無期。
他回到座位想睡覺,卻沒找到毯子。那該死的傢伙,不會把他的毯子給撈走了吧?丁嘉奕氣憤難當,又無可奈何,只好去打擾人家乘務員問問還有沒有毯子了。
火車在隧道里轟轟轟地響,令丁嘉奕感到有些暈暈的。他走到連接處的休息室,看到一個乘務員的背影。他記得他這節車廂明明是個老阿姨啊,怎麼變成小夥子了?可能是換班了吧。
他敲門問道:「小哥兒,還有沒有毯子?夜裡冷得慌。」
那人卻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毫無反應。丁嘉奕又問了一遍,那人還是不動。該不會坐著睡著了吧?丁嘉奕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卻突然聽到門開了。明明火車在隧道里轟轟轟,他竟然還能聽到門開的聲音。
他回過頭,看到了那個乘務員。
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沒有臉,只有一雙漆黑深邃冷銳徹骨的眼睛。
丁嘉奕就像被凍住了一般一動不能動。那人慢慢地靠近他,伸出黑霧樣的手,像是想要摸他的臉。
「丁嘉奕!」
葉陽信的一聲呼喚讓丁嘉奕清醒過來。
他覺得自己又要暈過去,因為他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在火車的窗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