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瀚不請自來，讓白嘉奚有些恍惚。他的腳後跟被高跟鞋磨破了皮，舒瀚便背著他回那個二十平米的小房間。他給白嘉奚帶了些生活用品，堆滿了小小的梳妝台。

在他背過身的時候，白嘉奚換了衣服，然後開始卸妝。

舒瀚看到後，笑了：「你這麼敬業的嗎？竟然連睡覺都穿睡裙了？」

白嘉奚敷上面膜躺床上，說：「體驗生活就要徹底啊。」

「那你也不要敷這麼貴婦的面膜了，接地氣點行嗎？」舒瀚坐到他旁邊。

白嘉奚用手指戳他的腰，嫌棄地說：「你身上不幹凈。」

「但沒有其他地方可坐了。」他巋然不動，屁股黏在了白嘉奚的床上。白嘉奚真的很適合女裝，比女生還要漂亮。舒瀚一開始嫌棄他娘炮，那完全是沒有依據的事情，世界上八塊腹肌的娘炮不能說沒有，但很稀少了。金剛芭比長成這個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心動。

白嘉奚拿他沒辦法，只好敷著面膜揣摩劇本。舒瀚在旁邊玩手機，卻玩得很敷衍。白嘉奚扔面膜的時候發現他在用餘光看自己，心內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有很認真去理解Hedwig，卻沒有辦法擺脫白嘉奚。舒瀚的眼神讓他想到半年前，他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在酒店或家裡痴纏，舒瀚也常常拿這種眼神看他。

白嘉奚洗了澡鑽進被窩裡，問舒瀚：「很晚了，你不回去嗎？」

舒瀚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說：「不想回去。」

白嘉奚關了燈，躺著假裝睡覺。舒瀚洗了澡，也鑽進被窩裡。床很小，他們背靠著背，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你沒有洗頭嗎？」舒瀚突然問。

白嘉奚本來想繼續假裝睡覺，但還是回答了：「我明天早上洗。」

「我也沒洗。」舒瀚說。

白嘉奚轉過身把枕頭往自己這邊挪，聲音很小：「那你別睡我的枕頭了。」

舒瀚也轉過身，面對著白嘉奚。屋裡很黑，但白嘉奚還是能看清楚他的眼睛，有東西閃閃的，在發光。舒瀚用手枕著自己的頭，很乖的樣子。是真的很乖了，要是在以前，他絕不會像這樣和白嘉奚保持一定距離同躺在一張床上。

白嘉奚同情他，還是把枕頭分了他一半，提醒道：「你明天走之前要洗枕套哦。」

舒瀚點頭，規規矩矩地閉上眼睛。

白嘉奚的心情卻變得更複雜了，Hedwig和白嘉奚混合在一起，讓他分不清。他問舒瀚：「之前你說你在追一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舒瀚睜開眼，笑了笑：「你很在意？」

「隨便問問。」白嘉奚轉過身，對著牆壁，「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還沒追到，但快了。」

「哦，那你加油啊。」白嘉奚拿手指摳牆壁，「是，是我認識的人嗎？」

「嗯，你認識。」他發聲的時候，白嘉奚的後頸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癢癢的。

白嘉奚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但沒忍住：「你很喜歡她嗎？」

「嗯，很喜歡。甚至，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