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和琛為她的用詞皺了皺眉頭，「何小姐，請你用詞規矩些。」

「規矩！你一個強，奸犯跟我說什麼規矩。」何玉那邊捧著手機都要炸了。她緊著景雲的心情，不敢問的太多，就怕他覺得不舒服。哪能想到這才出門半個月，強，奸犯都溜身邊來了。

「何小姐，我希望你能放尊重點。」

「我尊重你個鬼！」何玉這會兒可不管什麼尊重不尊重的，「你給老娘等著，老娘回去就扒了你的皮，下油鍋炸，炸的透透的丟給狗吃！」

「是麼……」

鹿和琛眸色微沉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景雲走出來，遲疑了一下伸手跟他要手機。鹿和琛抬眼看了他兩秒便將手機遞給他，看他有些躲閃的看了自己一眼抓著手機往陽台上走。

「喂，阿玉......嗯，我沒事，他.......」景雲的話語一滯，是鹿和琛從後面湊過來，攬著他的腰，大手按在肚子上，將腦袋放在他肩上挨在手機旁邊。

那邊何玉還在破口大罵，罵得實在難聽，景雲有些尷尬的想要走開，鹿和琛沒有允許。

「阿玉……別說了。」景雲只好開口阻止何玉往上翻鹿和琛祖墳的舉動。

「別說什麼別說，你......」

「我自願的。」景雲打斷她，被鹿和琛抱在懷裡，有些不自在，「你不是一直想我找個女朋友麼，我......」

「這他媽是個男的！你怎麼從來沒說喜歡過男人！」

「男的......也可以的，他......」景雲低垂著眼簾看自己肚子上的手，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們說好了，不會有事的。」

景雲心裡並不認為自己對於另一半的性別有多麼的在意，從前......或許有想過，但是一個人這麼多年也過來了，而現在有了這個孩子，他就更加不在意了。

更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也只是想要跟他玩玩而已.......不用付出感情也不用幻想得到什麼，沒有心理負擔的，就像鹿和琛說的，在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會擁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孩子，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這有什麼不好的？這很好。

「說好了？說好什麼了？」

景雲想著下意識偏頭想要看一眼鹿和琛，但鹿和琛靠他太近了，他只覺得臉頰上擦到一片溫熱便下意識把頭轉回了原位。

「我們說好了，他給我這個孩子，我做他的男朋友。等我們分手了，孩子是我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只要忍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雖然他們之間的確是這麼約定的，但鹿和琛還是下意識為他毫無感情的陳述皺了皺眉。

「他這是拿孩子包養你！」何玉語氣不好，「你怎麼想的！就為了這個孩子！？」

景雲怔了怔，何玉的說法從某些角度來說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就為了這個孩子。」

「......你瘋了。」

「我瘋了。」掛了電話的景雲看起來有些頹喪，盯著陽台上的仙人球眨了眨眼，輕聲問鹿和琛，「你，會遵守諾言的吧。」

「當然。」鹿和琛抬手，大手壓在他的發頂上輕輕摸了兩下，「孩子是你的，你，是我的。」

鹿和琛抱著他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景雲突然推了他一下，神色慌張的往屋子裡面走，「我的菜！火還開著！」

於是中午他們的餐桌上多了一盤燒糊了的白菜。

鹿和琛在這個狹小而溫馨的公寓樓里足足住了五天，這期間景雲給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準備，但鹿和琛卻沒真正對他做什麼。

只是親親抱抱，夜裡摟著睡在一起，早上目送著他出門散步，等他回來了一起吃飯，中午有時候陪著景雲小睡一覺或者自己坐在客廳看電視，下午會坐在景雲身邊看他將那副日出圖一點點的完善。稍晚點會打上那麼兩個電話，景雲也沒在意。

如此循環往複，一直到第六天的上午景雲拎回來了兩人的早餐，應該等在桌邊的人卻沒了蹤影。

景雲將屋子裡轉了個遍都沒找著人，這才確認鹿和琛已經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而樓下那輛停了好幾天的白色大眾也沒了蹤跡。

這之後的一個月里鹿和琛這個人都沒再出現過，景雲有時候想起都有些懷疑那幾天的相處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倒是何玉回來的時候把他罵了一頓，來的時候還提著根棍子，也不知道是要對付誰的。

總之這一個月里，景雲過的還算不錯，就是六個多月的肚子跟吹氣球似的越漲越大，他開始有些行動不便了。

晨間以及晚上的散步前兩天就沒再繼續了，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繞著自己的屋子裡轉上兩圈。

有些想念夜市上的小吃。景雲趴在陽台上，旁邊那副日出圖已經繪畫完全，但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雲層堆積隱隱有要落雪的徵兆。

明天還得去醫院檢查，該睡了。

景雲將裹在身上的毯子緊了緊轉身往屋裡走去，桌子上剛剛倒上的熱水已經溫了，他喝了兩口走到牆邊正要關燈，前方的門卻突然響了一聲，有人拿著鑰匙正在開門。

是誰？何玉？她沒說要來。那就沒有其他人了，是小偷？

景雲一隻手端著杯子，要去關燈的手撫上肚子，還不等他動作門已經開了。

時隔一月，鹿和琛的那張臉再度出現在眼前，景雲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你......」

「我？」鹿和琛表現的及其自然，彷彿他只是出去買了趟菜，又回來了。「寶貝兒，這麼乖站在門口等我嗎？」

「你。」景雲看著他挾裹著一股冷氣而來，奪過自己手上的杯子喝了兩口，眼睛掃過已經關上了的門又轉回他身上，「你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怎麼了？我有我們家的鑰匙有什麼奇怪的嗎？」鹿和琛拉著他往屋子中間走，將杯子放回桌上脫了外套，伸手去摸他的肚子。「我兒子怎麼樣，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