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六塊嗎？」沈謙接過他遞來的蛋糕。

「我吃兩塊啊！」趙南星表現的毫無廉恥，並且相當直白，「我跟他又不熟，不想分給他。」

沈謙的唇角翹了翹，抬手含進了塊奶油，有點甜。

蛋糕吃了一半，趙南星坐在地毯上嘴裡叼著勺子，手上抓著遙控器將電視機換了個台，派大星正敲海綿寶寶的門，喊他出去玩。他頓了一下，把遙控器放到旁邊興緻勃勃的看了起來。

沈謙倒是沒有發表意見，跟著看了兩分鐘，注意力被旁邊震動的手機打斷。

他往旁邊睇了一眼，手機熒幕上方方正正寫了奶奶兩個字，這是趙南星的手機。

「趙南星。」見他不回頭，沈謙叫他，「你奶奶給你打視頻電話。」

趙南星剛插了塊蛋糕還沒來的及往嘴裡放，相當尷尬的停在半空中，然後有些遲疑的轉過頭來。繼而扭著身體，趴在沙發坐上，把手機拿起來，對準自己按下了接聽鍵。

「hi，奶奶！您最近還好嗎？我爺爺怎麼樣？」趙南星對著鏡頭照例笑嘻嘻。

「都好，都好！」奶奶在那邊道，「你回國了沒啊！」

「回了，我在家呢！」趙南星道，「您跟我爺爺到澳大利亞了沒？最近過的怎麼樣，我看您胖了點呢！」

「胖了？」趙奶奶的反應跟每個正值年華的豆蔻少女一樣，立刻反駁道：「說什麼呢！我哪胖了，這手機，是這手機的問題，我沒胖！」

「好好好，您沒胖！別總想著減肥，對身體不好。」趙南星說著慢慢歪著身體往後靠，靠到一個支撐點，便斜著身體跟他奶奶說話。

「我知道了！」趙奶奶敷衍道，又問：「那你回去了，謙謙呢？你上回不是跟我說你倆好的很嗎？他在嗎？叫來我跟他說說話！」

被點名的謙謙剛好吃完最後一口蛋糕，聞聲低頭瞧過去，趙南星毫不自覺的靠在他腿上還要否認他的存在，「謙謙啊，謙謙他那啥，他在自己家呢，這都什麼時候了，天都黑了，他回家睡覺了。」

趙奶奶很顯然不是好糊弄的，「回家了？那你靠著的是誰？你又換人了？趙南星你怎麼回事你！我看謙謙那孩子好的很，你說說你倆怎麼分手的！」很顯然趙南星戀愛遊戲的進度趙奶奶也是有所耳聞的。

趙南星這才意識到後面靠的是啥，立馬支起身體，「沒有啊，真沒有，我們好的很，您別胡說！」

「那你靠的誰！」

「啊，那是......」趙南星抬頭，正對上沈謙瞧著他看笑話的眼神。「那是......」他突然把鏡頭轉過去對著沈謙猝不及防的臉，「Surprise！奶奶！是謙謙！」

他爬起來坐到沈謙身邊，挽著他的胳膊，把臉靠在他肩膀上，手機的熒幕剛好將他們兩人的臉框在裡面。「意不意外！我就猜到您今天想見謙謙，所以特意留他在家的！」

趙南星特別真誠的看著他奶奶，沈謙瞧著鏡頭裡他的臉不禁笑了一下，隨後鎮定的似模似樣的跟趙奶奶打招呼：「奶奶好。」平時隨便瞧人一眼，就能嚇得別人直發抖的沈爺，斂了獠牙，拉著笑臉，也能裝出個乖巧伶俐的模樣。

「好好好！謙謙啊，最近過的怎麼樣啊！」趙奶奶笑的跟朵花似的，看起來對沈謙的印象十分之好，雖然他們只隔著熒幕見過那麼一次，但不妨礙他帥啊。

「過的挺好的。」這回不需要趙南星求他，沈謙一回生二回熟，已經能夠自由扮演趙南星男朋友這個角色了。

趙南星原本心還懸在半空一見他這麼配合，立刻落到了地上，都有空插嘴，「當然好了！有我照顧他，妥妥的。」

「你照顧？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你能照顧誰，謙謙啊，平時照顧他辛苦了吧。」趙奶奶很顯然十分明白自己家孫子是個什麼德行。

「什麼啊，奶奶！誰是你親孫子！」趙南星嘀嘀咕咕。

「還可以，南星挺乖的。」沈謙道，大約是今天那個蛋糕的功勞，他看起來心情十分好。

「當然啦，還有哪個小朋友能比我乖？」趙南星就跟伴奏似的。他的眼睛往旁邊一瞥，陡然一亮，炫耀似的跟他奶奶道：「您看！謙謙今天生日，我還給他買蛋糕了呢！」他給了茶幾上的蛋糕盒子一個鏡頭，又拉起沈謙的手，「看到沒，我給他送的禮物！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趙奶奶點點頭，「你們好好的就行，對了，你哥哥姐姐最近怎麼樣了？」

「我哥？都挺好的吧，我嫂子預產期近了要生了，我哥正緊張著呢，都沒什麼時間管我了，我姐嘛，好像有個啥項目要跟進，出國了，去的日本好像。您下一站去日本的話可以去看看她。」他鬆開沈謙的手，又往下滑坐到地毯上，抓著勺子繼續吃蛋糕，跟他奶奶聊聊這聊聊那。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地方余千元站在他自己的房間門口，好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似的看著這邊。

倒是沈謙朝他招招手，他才像被解了封印似的低著頭走了過來。

「沈先生。」余千元語調有些低沉，下垂的目光里有沈謙交握在一起的手，那隻手剛剛被趙南星無比親密的牽過。

「嗯。」沈謙淡淡的嗯了一聲，「最近學業怎麼樣？」像是完成任務一般，他挨個問了一遍余千元的近況，最後檢討道：「還不錯。」就像從前每一次一樣，帶著距離感，好像他就是這樣一個不可被靠近的人。

但剛剛他明明被那樣近距離的接觸過，那瞬間余千元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過的屬於沈謙的柔軟。只是這都不是給他的，他能得到永遠只是不鹹不淡的一句，還不錯。

「好的！奶奶再見！」

「謙謙呢？」

「謙謙上樓了！」趙南星睜眼說瞎話，「下回再看他啦！您是不是不愛我了！」他嫻熟的撒著嬌，「您再這樣我就要哭了！」

「好好好！你可別哭，哭了奶奶哄不好！就這樣，掛了。」

「奶奶再見！」趙南星笑嘻嘻的掛了電話。一抬眼，見沈謙並他身邊站著的余千元都看著他。

「我什麼時候上的樓？」沈謙問。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