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的沈老闆這回一分錢沒掏就享受了全套的服務，趴在床上半眯著眼看起來被服務的很舒適。

「老闆，這個力度怎麼樣！還可以麼？」趙南星手上忙著，嘴上還要做客戶問卷調查，殷勤的不行。

沈老闆幹脆將眼睛闔上，將腦袋換了一邊，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表示滿意的音調來。

趙南星兢兢業業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是沒勁了，他朝窗外看了一眼，「老闆，天都黑了，我要回家睡覺了。」

「嗯。」沈謙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也有些困頓的樣子，開口讓他回去了，「去吧。」他翻過身去，順手拉扯了一下被子，看著趙南星從床上蹦下去，想了想又道：「把我手機拿給我。」

趙南星聞言眼睛一亮，撲倒床頭櫃邊雙手捧著手機遞給沈謙：「老闆！」

沈老闆伸手接過，戳了一下趙南星的頭像，打開發紅包的界面。

他撇了一眼手邊，趙南星湊在那，拿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他的手機。見他動作停下看過來，便抹了一下臉假客氣：「哎呀，老闆，說好了今天免費的，這麼客氣幹嘛！真是......」

「差點忘了。」沈謙彷彿是被提醒了一下才想起來，順手就關了手機，往下躺了躺，拿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你回去睡覺吧。」

趙南星呆在原地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啊，啊？」

「怎麼。」沈謙側身面對著他，「你今晚還要跟我一起睡覺？」

「老闆，我是賣藝不賣、身的！」趙南星站起來，一把抱住自己嚴肅道：「我回家了！」說罷轉身走了。

「關門。」沈謙看著門口笑了笑，看著一隻胳膊探進來把門給他帶上了。

第二天早上趙南星來的稍微遲了點，他帶著一個小行李箱進了沈謙家的門，沈謙愣了愣問他去哪。

「回家呀！」趙南星另一隻手上還提著一個寵物背包，隨手就放到了沙發上，他說：「我下午去接了我爺爺奶奶就直接回老宅了。我們家的傳統，過年得在老宅子里！」

「哦。」沈謙點點頭，面色平淡。

說是下午，可趙南星吃完早飯就抓著團團進背包。

「現在就走？」沈謙又問。

「對呀。」趙南星把團團的爪子推進去，剛要拉上拉鏈團團又把爪子伸出來，以為趙南星正在跟他玩。趙南星把口子捏緊，繼續道：「許二說找我有事，也不知道什麼事，他說要跟我回家住兩天，我們一起我先去他家他中午請我吃飯！」

沈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誒，等等！」趙南星把團團塞好，抬頭見他往樓上走忙叫住他。

沈謙轉身看他。

趙南星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將他環腰抱住。

沈謙站著沒動，微垂眸只看的見趙南星烏黑的頭髮，白皙的耳廓。

「提前祝你新年好了沈謙！」趙南星拍拍他的背，「希望你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事業順利，每天都開心！」說罷他退了一步放開他。「我先走啦，明年見！」

「嗯。」沈謙看著他嗯了一聲。

趙南星背上背包轉身往外走，沈謙下意識往前踏了半步，又看到他輕輕抱了抱李紳，拉著笑臉，約莫說著什麼吉利話，李紳也看著他笑，末了摸摸他的腦袋，跟著他一起往外走，大約是送他出門。

李紳送了趙南星，進門一眼就瞧見沈謙，他還站在剛剛的位置，看見自己便轉身往樓上走了。

趙南星走了，好像也帶走了這大房子里的人氣兒。

沒有他四處亂跑，跟人逗樂說話，開著電視看卡通片笑的很大聲，這屋子裡顯的格外的安靜。

「明明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李紳坐在落地窗旁沏茶，端著杯子半晌才低聲道，「今年怎麼感覺格外的寂寞呢？」

「......還是老了啊。」

有些東西要麼就永遠也不要沾，沾了，就難以放手的。

他們家沈爺從來就是少情緒的，不愛笑也不會哭，哪怕是最難的那些年他也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帶著他們渡過來了。

後來他學會了該在什麼時候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卻也不真，對那些畏懼於他手段的人來說，他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都只有一個令人惶恐的效果而已。

只是最近，似乎有了些改變。細微的改變，至少有時候笑起來並不顯得那麼涼薄了。

因為什麼，李紳心裡明白。所以他也格外喜歡趙南星那孩子。

你看，他走了，沈謙在樓下呆的時間也沒那麼長了，平時這個時候，剛吃完晚飯就是趙南星看卡通片的時候，沈謙即便不看也會坐在那劃拉平板處理點別的事。

但現在他早早的就上樓進了書房。

樓上，沈謙剛掛了一通越洋電話，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側著腦袋，食指並中指抵在一側的太陽穴上按了按。

他閉著眼睛坐了會，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站起來走出了書房進了卧室。

他有些累，所以今天睡的挺早，本來應該是一夜無夢直到第二天早上的，但他覺得似乎才剛睡下便被吵醒了。

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催促著他趕緊醒來接電話。

他蹙眉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頓了一下接了。

是趙南星的視頻電話。

趙南星大約是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懷裡還有團團，熱情洋溢的跟他打招呼！

「嗨！謙謙！新年好呀！嗯？你那怎麼黑漆漆的，我什麼都看不見。」

沈謙坐起來，伸手開了床頭的燈。

趙南星睜大了眼睛，「你怎麼就睡了！這才剛十二點呢！我剛看完聯歡晚會！」

沈謙看著他：「困了。」

「最近很忙嗎？」團團在趙南星懷裡掙扎，他便鬆手將它鬆開了。又接著道，「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生病了？」

「感冒了。」沈謙點了一下頭。

「吃藥了嗎？」

「嗯。」

「那我不打擾你，你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來就好啦！」趙南星抬手隔著熒幕跟他揮了揮，「再見！」

沈謙嘴微微動了動，可能是想說些什麼，到底是沒說出口，只淡淡的嗯了一聲，看著視頻被掛斷。他對著空白的聊天界面盯了兩秒，剛準備關手機，手機界面上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眼，他便又等了等。

一秒後。

趙南星：「祝沈老闆新的一年裡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又隔了兩秒，彈出一個紅包來。

沈謙點開了，八千八百八十八。

趙南星：「壓歲錢！」

有來有往，沈謙也給他發了個紅包。

趙南星盯著手機揚了揚眉，往後靠在抱枕上點開，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謙謙：「壓歲錢。」

趙南星：「謝謝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