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葭洗澡的時候看著自己沒什麼精神的小小葭唉聲嘆氣。

被剃掉的部分還沒長出來，他就像是長著陰陽屌似的。

誰能有他屌炸天！

哼。

洗完之後他乖乖換了條白色的四角內褲——裸奔當然是最舒暢的了，但前提得是毛長齊了才行——許悠這個變態對「衣冠禽獸」這四個字來說簡直是最好的例子。

他洗完澡之後，放起歌開始給倚天看海的新書製作封面。

許悠下班回來先聽到的就是那首《魍魎紀》的調子在屋子裡遊盪，低沉慵懶的男中音唱到終了，彷彿情人枕邊的囈語。

……

請把我帶走，

耶和華的叛徒們。

「老秦還是一貫走浮誇的風格啊。」許悠道，「不過你在幹什麼？」

何世葭只套著條小內褲，以非常標準的死屍姿勢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直勾勾望著天花板；道：「我在思考。」

許悠在他旁邊蹲下來，道：「思考什麼？」

何世葭覷他一眼，猝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然後把對方撲倒了，嘴角邊兒翹放出一抹冷笑：「我在想，說好的我上你呢？」

「咦，」許悠並不反抗，反倒羞赧地笑了笑，道，「白日宣淫，羞不羞呀小葭。」

這人每次都這樣！滿臉正人君子滿嘴清心寡慾的死樣子，到最後了，幹起他來一點可都不雞雞軟啊！

何世葭要給他氣死了。

「不管！小爺我就要上你！」

「那好吧，」許悠道，「不過你把那條內褲穿上了才給你在上面。」

何世葭想想屌都成陰陽的了還怕個甚，穿就穿——他迅速跑回房間里，兩下蹬掉了四角內褲，換上了子彈頭的那一條——大咧咧在許悠面前站定了，道：「好了，是不是很性感，要不要讓我上啊。」

許悠像貓兒那般舔了下嘴角，極緩慢地笑了：「好啊。」

唉。

倘若最初的最初，何大少爺能預料到有朝一日他再無翻身之地，他一定堅守陣地不給許大狼誘哄了去。

「騙子……騙子……！」何世葭眼角泛紅，「說、唔……說好了我上你的……」

「我沒騙你，你在上我在下啊。」許悠扶著何世葭的胯骨將托起來一點點又很快鬆手，身上的人順著地球引力滑下來，將他吞沒得更深。

那條子彈頭內褲根本就沒有被脫下來，被卡在股溝和某人的柱身之間，隨著進進出出的動作來回摩擦。何世葭爽得眼睛都眯起來；小小葭也很快抬起頭，興奮地要掉眼淚。

許悠溫熱的大手包裹他那小寶貝，笑道：「你看，小葭，它舒服得快哭了呢。」

「閉、閉嘴……，唔！」

許悠抱住他，將他重新壓在身下，道：「好了，你上過我了，現在換我了吧。」

何世葭無語凝噎，這個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

幹完了這一炮，又向和諧道路邁進了一大步，許悠心滿意足地替何世葭清理。

而何大少爺則掖著被角嚶嚶嚶。

許悠心疼，問：「怎麼了？」

何世葭眼角還殘留著幾分饜足之色，嘴裡卻道：「我完了，我要在娘炮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許悠：「……」

何世葭：「空有一根宇宙第一大屌，卻無用武之地，悲傷。」

許悠：「……」

音箱還放著何世葭單曲循環的那首歌。

盡情舞蹈和墮落吧，

耶和華的叛徒們。

嫉妒與猜忌是一盞鶴頂紅，

人們有著偽善的心靈和骯髒的面孔，

不知與誰前路同。

秦鍾歌用極盡浮誇的語言，其實不是在講神的背叛，而是只為了訴說一段孤獨的逃離。

一個少年人，在深淵裡掙扎——即使是耶和華的叛徒,也請帶我走——天堂比地獄更無望。

——請帶我走。我也想見到現世安穩，也想看看星辰大海，也想知道遠方是什麼模樣，也希望，能得到一場救贖。

何世葭還在哼哼唧唧地：「我以後都沒有辦法直視這首歌了，一聽到就覺得好色氣喔。」

許悠：「……」

「小葭總是煞風景，」許悠傾身擁抱他，赤裸的皮膚互相交疊，不帶情慾，有的只是最最妥帖的溫暖觸感，「但是我也很喜歡。」

何世葭抬腳踹了他一下，移開視線嘟囔：「知道了啦。」

「小葭喜歡我麼？」

「……唔。」

「『唔』是什麼意思？」

「滾開！」

收拾完之後他們倆去樓下吃飯了，何世葭因此完全把封面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一直到第二天收到微博提醒，才看到昝霖艾特他的消息。

悠悠球的悠：老秦滾去碼字。//@秦鍾歌：[哆啦A夢吃驚][哆啦A夢吃驚][哆啦A夢吃驚]我就看看不說話//@倚天看海：你們倆倒是恩愛纏綿去了，只剩我一個人守在電腦前。快看我的晚娘臉[微笑][微笑]//@悠悠球的悠：有時間刷微博不如寫文？//@倚天看海：說好的晚上給我看圖結果這個人@蒹葭就消失了，悠悠球也找不到了，我好桑心，這個世界沒愛了，單身狗表示再也不想更文了[dog][dog][dog]。

一堆艾特何世葭的都在求真相求八卦求他和許悠到底有何姦情。

何世葭：我有一顆日天的心。

他隨便撿了挑牛仔褲套上，歪斜腦袋對著穿衣鏡瞅著脖子上的吻痕發愁，只好換了件襯衫，扣上所有紐扣。他有著極漂亮的胸鎖乳突肌，側頭的時候形成利落而性感得一塌糊塗的斜切線，這下好了嘛，突顯不出來了。

許悠這個霸道心機屌，哼。何世葭心道。

他前兩天在許悠的辦公室里畫了幾張草圖，今兒空閑得很，正好去拿回來。

停了車經過那附近的餐廳，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他甚是疑惑地跑去編輯部看看，哦，哥哥不在；再跑去技術部，哦，弟弟也不在。

吃完飯回來的許悠見到他還頗感意外，從後頭攬住他的腰，笑道：「你怎麼來了？」

「雙胞胎呢？」何世葭道。

許悠道：「吃中飯去了，還能幹嘛。」

何世葭道：「與何向薇談戀愛的是大的還是小的啊？」

許悠哦了一聲：「你看到了？」

「嗯。」

「是哥哥。不過人家自由戀愛，這事兒咱們不能管。」

「誰要你管了，」何世葭道，「我就隨口一問，看一下是誰眼光那麼差，何向薇都能看上。」

許悠微微一笑，道：「我覺得是何向薇眼光更差。」

何世葭道：「那完蛋了，如果他們將來談婚論嫁，再生個小孩，這一家人的眼光問題誰來拯救……」

「別鬧。」許悠失笑，拍拍何世葭的腦袋，又轉而道，「你先去我辦公室，我去一下洗手間。」

何世葭自然是不疑有他的了。

許悠沒去洗手間，他往安全出口那邊過去了，站在樓道口給柳一打電話：「放你半天假。」

柳一：「啊？」

此時許悠家的小朋友不在，他又恢復成機器人般標準的外交臉：「暫時別把何向薇帶上來，另外約時間吧，哦，替我說聲對不起。」

柳一：「為什麼？」

「小葭在我辦公室里呢。」

柳一：「啊……，我明白了。」

就此結束通話，何向薇聽他這寥寥幾句，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便道：「如果有事那就走吧？」

「沒有，」柳一道，「老大放我假呢，咱們可以去看電影。」

何向薇揚了一下眉毛。

「是你弟弟在呢，所以就……sorry，可以約下次麼？」

她滿臉的果然如此，道：「嗯，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明天後天我都有時間，沒關係。不過沒想到，許悠對世葭，緊張到這樣的地步。」

柳一不以為意：「老大都這年紀了才第一次談戀愛，當然要寶貝啦。」

何向薇喝了口水，狀若隨意道：「生活里總有極少數的那麼一些人啊，這輩子真的只談一次戀愛。」

因為她的半垂的眼瞼、淺淡的笑容里藏著些許懷念和苦澀，柳一沒再說話。

她卻嘆了口氣，把什麼積鬱在胸腔里的情緒終於重重呼出來了。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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