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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處·驚蟄

    污俗版文案: 何世葭作為一個非典型但十分合格的紈絝子弟,花天酒地,浪里來去。 但,他畢竟只是個直男啊,直男。 而許悠,端著一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面孔,卻喪心病狂地掰彎了那個囂張跋扈的何大少爺。 大少爺色厲內荏地表示:我日哦還想要小爺我幹你怎麼的? 許悠溫和地淺淺一笑:不是你幹我,是我幹你。 何世葭懵逼了:excuse me???? 正經版文案: 驚蟄之時,萬物復甦。 莽撞的大少爺驚擾了一條蟄伏的蛇,而且還逼瘋了面目和善的這條蛇。 於是被一口咬住,毒液流進骨血,扎入心臟。 欲罷,不能。 咳。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溫煦待人其實冷心又冷肺的小老闆,和,門外囂張門內慫彆扭又幼稚的大少爺的故事。

    Part.24

    小說: 一年春好處·驚蟄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2759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9:48

    媽媽的墓地位置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與外公外婆的合葬墓鄰近;是何向薇提出的,意思是媽媽作為出嫁的女兒,離開父母許多年,也該回到他們身邊了。

    因這一點,何世葭再討厭她也上升不到恨的程度。

    然而地方雖然好,人卻不好。

    何世葭在這個地方看到何謹的時候就整個人暴走了。他疾步上前,揪住何謹的衣領把他用力推到旁邊,怒不可遏道:「你來幹什麼?!我媽媽不想看到你!你滾!」

    許悠深深蹙眉,他拉住何世葭胳膊,緊貼著他的背把他整個人護在懷裡,對何謹道:「你先走吧。」

    何謹倉皇望著他對著何世葭時這樣毫無保留的姿勢,退後兩步,轉身快步離去。

    何世葭全身都在發抖,他用力掙開了許悠,跪在地上拚命拿手擦拭著媽媽的墓碑和面前的方寸地方。

    許悠蹲下來抱住他,一下下順著他的脊背,道:「沒事了,沒事了,他已經走了。」

    何世葭以這樣的跪姿動了動,背過墓碑,把臉埋進許悠的肩窩,失聲痛哭。

    「許悠,你抱抱我,抱抱我啊……」何世葭哽咽著,話說得支離破碎,「不給、不給媽媽看見我哭……」

    因為他是媽媽的小王子啊。

    他這個小王子,總是要快樂的。

    許悠於是愈加抱緊了他,並不勸他別哭,只是任他的眼淚濡濕了自己的肩膀,也任他髒兮兮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衣服。

    眼淚總是會有的,何苦憋著呢,痛痛快快地哭完了也就哭完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何世葭哭得眼淚都沒了,一抽一抽地打起嗝來;許悠仍然這麼蹲著,抱著他,一下下順著他的脊背。

    「對不起啊。」何世葭小小聲地說著,慢慢趨於平靜。

    「為什麼說對不起?」許悠道。

    「說好了帶你來看媽媽的,發生這種事情。」

    許悠扣著他的肩膀把他扶正了,又捧住他的臉,道:「笑也好哭也好,開心的不開心的,聽話的發脾氣的,所有模樣的你,都是我喜歡的樣子。所以沒關係。」

    何世葭露出一點點笑容,道:「媽媽一定會覺得你很好的。」

    墓碑上的照片里,女子有著極溫婉古典的長相,她微微笑著,含蓄而包容。

    何世葭又把這一片清理了一邊,放上自己的馬蹄蓮,把何謹的花拎到極遠處的垃圾桶里扔掉才跑回來。

    「好了。」他道,「旁邊是外公外婆的了,你來放花,也給他們認識認識你。」

    許悠笑著點點頭:「嗯,好呀。」

    「喏,右邊這個是給我自己留的。我老了以後,也要睡在媽媽邊上。」

    「那我呢?」

    「啊?」何世葭愣了愣,「這還是我十六歲時央求何向採給買的,那會兒我還不認識你呢。」

    許悠嘆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啊……」

    死生之事,不必避諱。

    ——「百年之後你願意與我同穴還是並穴?」

    何世葭真的怔住了。一生才過了小半,他還沒考慮到過那麼遙遠的事情;不過現在想想,餘下的人生里,許悠若能始終在身邊,也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啊。

    他抬頭看看天,道:「同穴吧。」

    許悠從後面箍著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模糊地笑了一笑:「好孩子。」

    從半山的陵園回去後許悠又請了一天的假,第三天才去上班。

    才跨出了電梯門,就被正在調戲前台小妹妹的柳二拉著聊八卦了,其實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然而柳二說的是:「我哥是這麼說的啊,咳咳,——我家薇薇告訴我的呀,說她家的老頭子準備讓小兒子去英國繼續學心理學,好像在遞交資料了,應該就定在年後吧。」

    許悠只是皺眉道:「別學你哥說話,大清早噁心人。」

    前台小妹妹:「蛤蛤蛤蛤蛤。」

    「去,別搗亂。」柳二捏了下小妹妹的下巴,道,「那我還聽說了,何謹主動放棄了他爸爸的一部分財產,這你知道不?」

    「不知道,」許悠道,「與我無關的事,不關心。」

    柳二拖長音「咦」了一聲:「哎呀呀,郎君,你好無情哦。」

    「叮。」

    恰好電梯門開了,樓上的陸先生走出來,端著他自帶冷氣的面孔,眨兩下眼睛:「哦?」

    柳二:嗯?Excuse me??這劇情走向不是我要的結果啊!!!

    「陸先生來啦,走,幫我一個忙。」許悠道。

    「好。」陸先生路過瑟瑟發抖的柳二身邊,用平靜無瀾的聲線道:「下班後來樓上。」

    「你要幹嘛?!」柳二聲色俱厲,好吧,其實虛有其表,全踏馬是裝的,裝的。

    陸先生道:「你與我PK。」

    柳二:「我選擇狗帶啊啊啊啊!」

    何向采發現的時候,問題已經產生了;她經過何向薇的辦公室,對方對她笑了笑,而並沒有叫她「姐」。

    何向薇平時在她面前謹小慎微,那笑卻太成竹在胸。

    她坐到辦公桌前,首先讓兩位秘書把上個季度的報告整理好放她桌上,然後打電話給她的私人律師:「幫我查一下最近一次公司的股份交易有什麼問題。」

    那頭的聲音卻不是Geoffrey金屬質的聲音,而是更加和煦更加平靜甚至帶著隱約笑意的另一個聲音:「你好,何小姐。」

    這個人的聲線是一種冷意的溫柔,她聽過,很快回憶起來;她沒什麼太大的意外,略微皺眉:「許先生,上午好。你攔下我的電話是什麼意思?」

    許悠道:「也沒別的意思。你不用問了,最近一次無記名股票是我的朋友收購的,在這之後會轉讓給何向薇。今天我主要是想問問,將何向薇認定為控股股東的事情。」

    何向采眉毛皺得更深,道:「即便同為何家的女兒,她的決策能力不如我,你以為別的股東都是瞎的麼?」

    許悠道:「你真的以為,沒有別人再知道你不是何家血脈了麼?」

    何家的人丁並不興旺,沈三小姐嫁進來後她才過繼過來的,因此確實沒什麼人知曉個中真相,幾個老人去世之後就更沒人知道了。

    對方這麼說,必然是十分確定的,何向采半眯起眼睛,用鋼筆戳著桌面,道:「你從哪裡查到這些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許悠道,「但我不是打算說這個的,講另外的事,嗯,何小姐電腦里有些資料,據我朋友說數據異常,他幫你改好了。」

    啪的一聲,鋼筆的筆尖折斷了,何向采冷笑道:「你侵入我的電腦。」

    「我並沒有啊,」許悠道,「有人把你的賬目送到我面前,我意思意思看了幾眼就是了。」

    何向采把筆扔到一邊,仍然沒有動怒的樣子,道:「接下來要威脅我了?把東西交給稅務局會怎樣,把我不是何家親生女兒的身份散布出去,是麼?」

    「冤枉冤枉,」許悠很中庸地說,「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為了何世葭,來向我報復的?」

    「小葭是好孩子,他和媽媽的性格實在很像,並不知道要報復。這種不幹凈的事情,我也不想讓他沾上。」

    「……他與你講過媽媽?」

    許悠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你把他欺負慘了,我有點生氣罷了;但你到底是他姐姐,媽媽教他要對姐姐好,我要是把你再欺負慘了,他會不高興的。」

    何向采象徵性地笑了一下:「所以?」

    「所以你退位讓賢吧。」許悠道,「你考慮考慮要不要接受我這個建議?」

    何向采沉默不語。

    「何向薇也是何家血脈,也許她帶領的公司不能像你一樣更上一層樓,但你父親老了,管不了公司的願景了;實際上你也並不是沒有權力了,總比一無所有好。你覺得呢?」

    「你不怕我尋仇?」

    許悠側頭望了眼落地窗外,藍天白雲,處處安逸;一隻蝴蝶停在窗玻璃上。

    「我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好怕。」

    哈,好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青年呢,何向采表面平冷,眸底盛怒。

    許悠用手指戳了戳窗戶,彷彿自語:「一隻蝴蝶而已,為什麼非要用盡氣力飛到十九樓的高度來呢?」

    不知說給誰聽。

    ++++

    驚蟄至,萬物生。

    春天到啦,三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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