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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處·穀雨

    不哭長夜者,不足語人生。 講一個破鏡重圓與成長的故事。 願使山水清明,愛恨無辜;願子欲養,而椿萱並茂;願不憂流年似水,不懼歲月漫長;願所有風霜終將陳舊,一切不安終將沉澱。 ——謹以此文獻給我日漸模糊的年少光陰和漸行漸遠的那些故人。

    二十四、醜媳婦也有春天

    小說: 一年春好處·穀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3598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9:54

    老李被趕到廚房做菜,林玉琴則與谷知分坐在沙發兩頭,彷彿都在認真看著電視,其實餘光都用來關注對方。

    氣氛過於尷尬。

    谷知端起涼了的茶喝了一口,微微嘆氣,道:「姨,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林玉琴橫他一眼,道:「阿霖他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有的。您別擔心,我監督著他呢。」

    「噢,那還行……」她頓了頓,「那個,你跟我們阿霖好,這事兒你爸媽什麼態度?」

    谷知笑了一下:「九年來,我沒有與他們見過一面。其實當時讓我去美國,我媽已經很後悔,她恨老頭子也怨我爸,他們不知吵了多少架,好像差點離婚。但好在我現在回來了。雖然我是同性戀,可我畢竟還是她最愛的兒子,她的意思是既然對方是阿霖,她還是能接受的;她原來性格一直過於溫柔,所以阻止不了我去美國的事,不過現在好像強勢一些起來了。至於我爸嘛,他再阻攔的話,我媽可能真的要與他離婚了。」

    林玉琴臉色稍霽,隔了一會兒又拉下臉道:「等等你這話什麼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同意你們兩個人,就等於阿霖不是我最愛的兒子咯?」

    谷知連忙道:「我沒這個意思。我知道無論最後您是否同意您都是愛他的。只不過,阿霖一面想順從內心與我在一起,一面就會開始自責於這事傷害到了您;但他如果真的聽您的話娶個女人,他又會覺得自己辜負了那個女人的一生。

    「您也了解他,他從小就是個憂慮的人。其實我和您的心願都是同樣的,我們都只是希望他不要這輩子都如此憂慮而已。

    「我很清楚您這樣極力反對並不因為阿霖是同性戀,而是因為我。我以前總是不懂他,我九年前一走了之,我讓他消沉了太長時間,所以您不相信我。但我現在真的做好準備和他好好走完此生。何況您看著我長大,您知道我不是那種混蛋的人。

    「我想過了,我工作待遇還不錯,也有些積蓄,他寫小說稿費也挺高,所以完全沒有經濟上的壓力;我給我們兩人都買了保險,這段時間也把杭州的養老院都研究了個遍,我覺得將來老了也不必太擔心我們沒人照顧什麼的;當然要是阿霖想領養孩子,我們三十歲之後就可以了,也有足夠的能力養育他。

    「我長遠地考慮過未來的日子,我有信心和阿霖過好我們的生活。至少,希望您能相信阿霖的選擇吧——兜兜轉轉那麼多年了,他仍然選擇我,他信我——請您也相信,我愛他不比您愛他少。」

    林玉琴沉默良久。

    「你——你先喝口茶吧。」她道,「說了這麼多,就是要我同意你們的事情嘛。」

    谷知徐徐笑道:「您若不反對,自然是我最期盼的結果;您若不肯同意,我明天再來。」

    「嘿你這孩子哪裡學來的無賴行徑!」

    「哪兒無賴了,劉備還要三顧茅廬呢,我這畢竟也是和他一樣重要的人生大事啊。」

    「你……算了我說不過你,」林女士道,「你說得對,那畢竟是我兒子。不過再要發生九年前那種事情,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們二人斷了的。」

    谷知笑容越發收不住:「好好好,您放心,我不會給您這個機會的。」

    林玉琴:「哼。」

    老李做好了滿桌菜,夫婦倆留谷知在家吃飯;他匆匆扒了一碗就說要走,說是昝霖一個人在家肯定不樂意好好吃飯,他還是得回去看看才行。

    「誒你等等,」老李叫住他,端過來一隻砂鍋,「我去拿個購物袋裝裝啊——阿霖最愛這個螃蟹粉絲煲,你給他帶過去——我們就兩個人冷冷清清的,也不大高興搞些精細的,改天你和他一塊兒過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林玉琴夾了一筷子,言不由衷地說著:「他不來最好,我還嫌煩人呢。」

    谷知給老李撐住袋子好將那隻砂鍋放進去,滿臉笑容地答應下來:「哎好的,我記住了。」

    他回去的路上給昝霖掛了個電話,但一直無人接聽;他眉峰微微一挑,心道那傢伙大約又是碼字碼累了直接趴在電腦前睡著了吧,唔,前提是他的確自覺地碼字去了。

    如他所料,昝霖確實在書房。

    沒法子,文,那還是必須要寫的。

    話說那孫悟空攜著崔夢之前往花果山,不料卻只見此間峰岩倒塌,林草焦枯,一片頹山敗景:原來自他擒拿上界,那二郎小神便一把火將這山燒了大半,原先此處四萬妖眾或被燒殺或逃亡他處或遭獵人捕捉;連他那些猴子猴孫們也只剩千把。

    「天上的神仙,都是一模樣,虛偽得很。」他化作原形,派小猴喚來洞中執事,道,「那唐三藏是個不識愚賢的孬種,竟說我行兇作惡,將我逐趕回來。也罷,作甚的和尚!」

    群妖羅拜於前,不免要問大聖身旁何者哉。

    這人的味道,香得誘妖。

    孫悟空擒住崔夢之手腕,道:「怕我不怕?」

    他那模樣不同人形,磕額頭孤拐臉,兩隻黃眼睛,獠牙往外生,著實醜陋可怖。

    「不。」少年分明紅了眼泫然欲泣,道,「我記得你的面目,我曾經必定見過你,只是似乎已過去很久了。」

    孫悟空眸色微深,終究只將他攬入懷裡,對眾妖道:「什麼人都可捉上山來吃了,唯獨不許動他分毫。」

    大聖不當那落魄和尚,留在水簾洞里做妖魔;先是作法趕殺千餘獵戶,再是收妖攬怪,任他們將人迷進洞里,或蒸或煮受用,盡意隨心。

    夢之畢竟生而為人,見而驚恐,不知所措。

    孫悟空冷然道:「我從前便是這模樣,你若覺可惡,自行離去便是。」

    夢之沉吟片刻,道:「可惡是真叫可惡,離去卻也不舍。我……我幾次見你欲言又止……你從前,當真與我相識麼?」

    孫悟空齜牙咧嘴地笑將起來,道:「當真。」

    夢之又道:「我從前對你好麼?」

    孫悟空便斂了笑意:「不好。你嫌我醜惡,厭我乖戾。」

    夢之微微一愣,繼而捧住行者臉龐,俯身細吻他一雙黃眼睛,道:「我,我日後定然對你好。」

    大聖心頭狂喜,也不捉人了,領眾猴吃酒三日;此間偏要夢之陪伴左右,時常擒著他的腕子道一句「夢之不可棄我」。

    夢之道:「我曾棄你而去?」

    大聖的黃眼睛裡儘是朦朧水波,似委屈又似不甘,「我從五指山下出來,都不及隨那唐三藏上路,先去地府找你,誰知那閻王老兒可恨,說你已再世為人!就連忘川邊一朵彼岸花,都敢嘲笑我,說你不願見我!」

    夢之悵然之餘,道:「我好似約莫還殘有些許記憶。」

    孫悟空已然酩酊,吃吃笑著,道:「我那日毀了生死簿,正是得意呢,你站在橋邊,叫我潑猴兒,譏我寢陋……,嗯,你生氣的模樣可真好看哪……」

    夢之聞言頭疼欲裂,如墮五里霧中,彷彿迷離恍惚,什麼都想不明白;卻又好像看見了過去的景象,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心裡蘇醒。

    夢之微涼手指撫過行者眉目,忽而臉色煞白。

    孫悟空酒醒時候,夢之正枕著他的手臂,嘴角還噙著半點笑意,昏沉而睡——先前滋味他尚且記著,食髓知味,很是饜足,幾乎要不可收拾——恍然中彷彿那少年用他細軟的嗓音,在耳邊低吟,如千百年前似的喚他「潑猴兒」。

    卻誰知,逍遙了十數日,豬八戒那獃子竟找來花果山:原是老和尚惹惱了黃袍怪,被他變成一隻花斑老虎,而後又被寶象國國王關了起來;老魔本事了得,沙僧八戒均禁他不過,連小龍也遭了秧,再無他法。他卻不明說,只道是師父想念師兄:他與沙僧不濟,師父委實念起師兄的好來。

    幾番下來孫悟空仍不願與他同去,豬八戒只好諾諾告辭,轉而離去;他不知師兄遣了兩隻小猴跟在他身後,一路上罵罵叨叨詆損。卻多走幾步,見著了在樹下乘蔭的崔夢之,不由地大駭,失口道:「怪不得!怪不得這個猴子不做和尚要做猢猻!」

    孫悟空氣極,讓小猴們將這豬五花大綁捆了來。

    豬八戒求了兩聲饒,將緣由和盤托出,又編瞎話道那黃袍怪根本不懼齊天大聖之名,甚至還揚言要將他生吞活剝了。孫悟空本就暴躁脾氣,怎受得了激將,一時氣得當場要找那妖怪算賬去了。

    然他卻也只是如此一思量,又不願去了。

    豬八戒功敗垂成,憤憤道:「我知你為何不願前去就師父了,你倒說,怎的又與那崔判官糾纏一起了?」

    「他現如今凡胎肉體,記憶全無。怎麼不得在一起?」

    豬八戒連聲哀嘆:「崔判縱使成仙也是鬼仙;你去往西天取經,是要成佛的;你們二人本便是殊途,上頭不比人間,不講究殊途同歸那一法。道不同,不可相知,天規便是如此定下的,這就是天命!」

    「天命?」孫悟空冷笑道,「你當我信天命?」

    「我要與他相守,天命不肯,便叫天命自行更改了去!我高坐蓮台如何?得神通無量又如何?夢之也無,自由也無,冰冰冷冷一座佛殿,我才不願去呢!獃子,告訴你,我不信天命!不服天命!」

    「……我信。」

    孫悟空一愣,回頭卻見夢之走近來些,他慘然一笑:「我已然憶起前塵往事,雖不知是你的功勞還是閻君刻意而為,總之,我這一生怕是快要結束了。我該回到地府去,三世輪迴,還差一生。」

    孫悟空張嘴只喃喃叫了聲:「夢之……」

    夢之道:「你去罷,救唐僧,與他去往西天罷。」

    孫悟空道:「你又要棄了我了……?」

    「我信天命,我服天命。」夢之轉過了身,他眼中有淚,很快被拭去,他道,「潑猴兒,你我本無緣。」

    谷知回到家中,昝霖的電腦還停留在word界面,而這傢伙居然縮在沙發椅上,整個人蜷成一團地睡著了。

    這種姿勢怎麼會舒服啊?谷知擰著眉毛了搖了搖頭,想把昝霖抱到床上去睡覺,然而半蹲下了身才發現他睡得並不安穩,鎖著眉頭,淚水淌到鎖骨上。

    他的手壓到了心臟,大約被什麼噩夢魘住了。谷知只好替他擦拭著眼淚,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昝霖睜開眼看到谷知的一瞬間還有些恍然隔世之感,獃獃地注視著對方。

    「阿霖?沒事吧?」

    「谷知……」昝霖搖了搖頭,低喃,「夢之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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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幾天又忙又累又犯病 日子過得很憂慮

    哭唧唧

    忙完這個禮拜應該會正常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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