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倚天看海奆奆的屌絲粉所說，海哥雖然不騷但他沒節操啊。他家大型犬眉毛一豎，他就軟了，唔，說戒煙就戒煙，多大點事兒啊。

話是這樣講的，他晚飯後被谷知拉著去樓下散步，溜達兩圈回來癱在沙發上玩iPad，一面刷微博一面覺得茶幾上的煙盒真是礙眼；他沒看到也就罷了，但看到了吧還是有些按捺不住。

谷知走過來把那玩意兒拿走，勾唇一笑。

昝霖此地無銀地嚷了句「我根本沒想抽煙來著。」

谷知先挑了挑眉，才點了點頭，然後坐到他旁邊。

昝霖頗惱怒地哼了兩聲，一條腿蹬到對方身上：「你這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強勢了。」

「我強勢？」谷知順勢給他捏小腿肚子，一聽這話頓時略施懲戒地將手裡力度放重一點兒，「我簡直苦口婆心老媽子。」

「好吧，老媽子，」昝霖把iPad扔到一邊，伸了個懶腰，道，「跟你講個事兒唄。」

「嗯？」

「我們網站的老大悠悠球，你曉得的吧。他下午告訴我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昝霖一副沒心沒肺的死樣子，懶洋洋打呵欠，「是這樣的，事情起因是不知道哪個好兄弟把我掛上了牆頭，說我是基佬。你看，像我這種神壇上的男人，有很多粉絲想睡我的，所以我是不是基佬這個問題也蠻重要的。」

谷知幫他捏腿的動作一挺，臉色一沉，不大高興地瞅著他的臉。

他於是厚臉皮繼續道：「當然現在好多小姑娘都喜歡看兩個男人愛來愛去的，也無所謂哈。比較有所謂的就是，那個好兄弟人肉了我的資料，悠悠球找他交涉不成，直接聯繫版主刪帖；好兄弟轉戰微博，然後被屏蔽了；但他就是不死心，不知道為什麼死活要針對我。」

「我只是個寫文的宅男而已，不至於得罪誰吧。」昝霖一歪頭倒在抱枕上，支著腦袋望著天花板，「好兄弟那邊似乎有高手，來勢洶洶；悠悠球找幫手去了，好幫手說對方的高手是個叫Wolf的中二病，他們以前打過一戰，旗鼓相當。」

「楊柳和老秦還給我打電話了，都跟著操心。」他慢吞吞地說，「我覺得這樣不好。」

谷知的手微微一僵。須臾，他放下昝霖的腿，又捏了捏他的耳垂：「這跟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別怪自己。嗯……，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我也認識高手啊，一會兒去問問。——你要碼字麼，或者吃點水果？不要胡思亂想，沒問題的，我給你搞定。」

昝霖揉了揉谷知的腦袋，笑道：「我看電視好了。」

谷知不放心地看了他兩眼，這才起身去書房。這個事粉絲妹子在微博上說起來，都是一片心疼聲，覺得這是無中生有的黑大大事件；但他認定此事非同小可，一般的黑粉不至於囂張到這個地步，一般的黑粉也請不動Wolf那個瘋子。

這讓他不得不想得更多。

他回國來，與昝霖重修舊好，辭了職，脫離竇建安的管制範圍，這些都是即便對方得知也無力改變的事；竇建安年紀大了，身體也因為年輕時不節制的工作而每況愈下，他現在常年住院，基本不管公司業務；更何況還有個心眼多的Chris時不時地給谷知打掩護，鮮少有人會向竇建安彙報他的真實情況。

谷知倏忽想起一個人。

他半眯起眼睛，極輕蔑地從鼻腔里哼出一聲。

此時大洋彼岸的Chris大少爺，因為宿醉而抱著腦袋賴在床上打滾，順便調戲柔聲催促他起床的女伴。

本來趁著晨起槍不倒還可以再戰一回，討命的鈴聲就響了起來；由於這鈴聲是特定的，他一聽就知道是他親愛的小堂哥了，無可奈何，只得委屈他的小鳥鳥。

「嘿，大清早的就那麼想我啊，知知？」他歪著腦袋夾住手機，一面穿褲子一面示意女伴離開。

「滾，別這樣叫我，」谷知瞄了眼窗外黑下來的天空，聳了聳肩，「問問你曹秘書現在還跟在竇建安身邊？」

Chris道：「不，在我身邊，怎麼了？」

谷知於是道：「我以為你機靈，原來是頭豬。」

「幹嘛突然罵我！」Chris褲子套了一半又倒回床上，「噢，你該不會懷疑Rich是爺爺派到我身旁的間諜吧？付他薪水的人可是我，他為我工作，他還……咳。」

谷知嗯了一聲：「他還與你上床了是吧？」

Chris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怎麼，他在床上很性感？任你折騰？聲音很好聽？」谷知冷然笑道，「我不管你多喜歡他的身體，他到底做了什麼你去查明白。」

小堂哥平日里都還是好好的，能笑能玩能裝糊塗，一遇到當年到過昝霖家中「搞破壞」的小曹秘書，他就不能淡定了。「你你你別突然就犀利起來嘛，」Chris道，「好吧，事實上，上次酒後亂性我把他睡了之後，他已經不理我了。」

「所以他聽竇建安的話找了Wolf欺負我阿霖是麼？」谷知想起他平日里神色，不由冷笑，笑容里充滿惡意，「你沒發現他——恐同麼？」

「發現啦，所以我酒後才亂性的。」Chris嗓音很少年，聽不出半點刻意的成分，「但我也好久沒見過Wolf那個神經病了，到底怎麼回事嘛……」也話還未說完，眼角就瞥到他的曹秘書捏著文件站在門口，臉色鐵青地望著他。

「行了什麼事我會查清楚的保證不傷你阿霖一根毫毛就這樣拜！」Chris低咒一聲，一咕嚕爬起來，提著褲子討好地堆滿笑容，「嘿，Rich……」

曹秘書面無表情地把文件摔到他臉上，轉身走了。

當然，這些問題谷知不在意——小曹秘書是不是恨不得剪了他那堂弟的幾兩肉去喂狗，而他親愛的堂弟是不是焦頭爛額地跪求親愛的Rich原諒——他只關心這個花花公子什麼時候搞定了Richard和Wolf，讓竇建安永遠都不要來騷擾他和昝霖，否則若是他親自出手。

……唔，要知道他這麼多年殺了竇建安的心思都有過。

淫威之下，Chris的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個兩個檔次：那個「黑粉」大晚上的就刪除了自己所有的記錄，從此銷聲匿跡杳無音信……咳，總之倚天看海奆奆的黑粉事件，莫名其妙地開始，也毫無徵兆地就此結束。

至於小屌絲女漢子們興緻勃勃地討論起大大究竟是直還是彎什麼的，大家都樂意當個玩笑來嬉鬧，並不真的上綱上線。

事後小老闆許悠與奆奆聊起此事，道：「我花大錢跟他買資料也不行，威脅他要黑了他電腦也不行，軟硬不吃的，怎麼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昝霖想了想，無比真誠地說：「因為谷知比你牛逼吧。」

許悠：「……」

然而牛逼的谷知在元旦到來的前一天，表示自己有點緊張——只是有一點點而已——也就是那種睡不著覺的程度嘛。

昝霖趴在枕頭上睡眼迷濛地望著他，腦袋一晃一晃地：「你以前不是常去我家蹭飯的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那不一樣，」谷知嘆了口氣，「以前我是你的朋友，現在我是你的男朋友。還有你哥和你嫂子都還不知道這事兒呢吧。」

昝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以驅散一些酸痛感，爬起來按住谷知的肩膀，更用力地沖著對方的嘴唇壓了下去。

谷知失笑道：「幹嘛這麼使勁？」

「讓你感受一下我的愛啊。」昝霖道，「天塌下來我站在你這邊，更何況我哥豁達得很，不會怎麼樣的，這天根本不會塌下來。」

他心裡自然有幾分推斷。

雖然誰都沒說，但大約李澤欽也早已察覺；嫂嫂給昝霖介紹小姑娘有意撮合卻無果，李澤欽沒多久就找來了。

兄弟倆翻牆進了雙方共同的母校，坐在天台上喝酒。

李澤欽喝得有些迷瞪，不知怎的提到了同性戀的話題，並問昝霖如何看待。

昝霖愣了一愣，驀地有些喉嚨發緊：「……那你的看法呢？」

他哥皺了皺鼻尖，帶著酒氣地長長嗯一聲，眼波渺渺間依稀可見年少時的輕狂。

他道：「我覺得啊，是同性戀或者異性戀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是好好談戀愛的，誰都沒有立場去指責。私生活不檢點，不管衛不衛生有病沒病就胡搞亂搞的，那無論是男是女，我覺得都不好……嗯，不大好。」

他喝醉了。然而又不十分醉，似醺非醺，說迷茫卻也清醒。

昝霖眼眶微微一熱，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呢？」

李澤欽把他往自己懷裡一帶，頗氣派地說：「你是哥的驕傲！」

昝霖輕聲道：「……即使我喜歡的是男人麼？」

李澤欽咧嘴大笑：「對呀！」

昝霖的眼淚掉在李澤欽的肩膀上。

他從前一直不肯與對方真正地親近，即便他清楚對方身為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已經很稱職。他總是內心惶惶，常因父親的偏愛而猜測李澤欽是否不喜自己。

李澤欽沒聽到昝霖的回話，咂了下嘴也不知再說些什麼，便默默地繼續大口喝起酒來，夜風呼啦一下吹亂了他們的頭髮。

片刻，昝霖五指張開在他哥面前揮了揮，彎彎眼睛一笑，道：「哥，他是在那間教室里問我要不要和他談戀愛的。」

李澤欽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高三教學樓某扇黑洞洞的窗戶，兀自發了會兒呆，才道：「誰啊？」

昝霖道：「谷知。」

李澤欽那時候還不曉得谷知已回國，他溫吞吞啊了聲，摟住昝霖的肩頭道：「沒事的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哥給你找。」

昝霖搖搖頭道：「不想找。」

李澤欽思忖一番，道：「那也沒事，往後哥護著你,昂，哥護著你……」

昝霖越過谷知的身子摁床頭燈開關，輕哼道：「睡你的覺，否則明天叫我哥揍你。」

谷知略略一笑：「嗯，你倒是捨得。」

這才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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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碼的後半章，剛到家

鑒於每周三回家都要這麼晚而我又沒存稿

每周三是肯定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