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了，隔壁床的阿姨也已經回家了，第一眼看見舒曲的時候肖母一愣，看了看病房內並沒有肖簡也就放心了。

因為每次進手術室，肖母都盡量不然肖簡知道，怕肖簡擔心。

對於舒曲這個同學，肖母很是喜歡，一邊詢問著舒曲什麼時候來的，一邊招呼著舒曲自己拿水果吃。

當舒曲說是在手術的時候就來了，肖母表情異常平靜，時間暫停了兩秒後肖母第一句話就是希望舒曲不要告訴肖簡今天進了手術室的事。

舒曲正在猶豫著應該從何說起，畢竟害怕一刺激，肖母又進了手術室。

肖母看著窗外緩緩的說「肖簡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所以舒同學，如果那天我走了，還希望你好好安慰他，畢竟有些事他可能一時間無法承受。」

「阿姨是說關於肖簡和您的關係這件事？」舒曲猶豫了一下，還是模模糊糊的問了一句。

肖母很驚訝眼裡，大概是沒想到舒曲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眼裡掩飾不了的悲傷「肖簡告訴你的？」

「肖簡還不知道，這是我自己查到的。」舒曲的冷靜讓人琢磨不透「我在父輩那裡聽過很多關於您的事，而關於肖簡的事，也只是一個意外。」

病房裡安靜了幾秒，肖母深深的嘆了口氣。

舒曲在病床前緩緩跪下來，肖母一愣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舒曲打斷「阿姨您先聽我說完。」

「我來並不是想用肖家的秘密和您交換什麼，相反我知道這件事卻不告訴肖簡也是為了保護他，不止是現在，還有未來。我想肖簡是希望得到您的認可，允許，但他也怕您的反對，所以我背著他一個人來。」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肖母也看淡了很多「如果是肖簡來說這些話，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啪……」

重重的一個耳光打在舒曲臉上，舒曲一聲不吭抬起頭看著肖母似乎等待著下一個耳光。

肖母曾經也是個理智的女強人，而現在，舒曲從肖母眼裡看見了歲月的痕跡和被病痛折磨後褪去的堅毅。

「我一直也和其他父母一樣期盼著肖簡能夠有個正常的家庭，雖然我隨時可能一覺不醒，但我現在卻比過去幾十年任何時間都清醒，我和肖簡的關係，我實在是沒資格去阻礙什麼。」

肖母語氣溫和，說完一段話連喘了幾口大氣「這一巴掌是你應該承受的，而不是代誰承受的，我希望他不受到異樣的眼光，但更希望他福祉……」

舒曲還跪著，沒忽略掉任何一個字，肖母說了很久，這個曾經站在讓人矚目的尖端高層的女人說到最後已經淚眼婆娑。

外面的路燈已經點亮，城市又在夜色中喧囂，從未安靜。

肖簡昨晚沒休息好，整個人也不在狀態，跳舞之前主動排在後面，還不到十一點就換了衣服準備回家了。

kk不放心，請了假打算送肖簡回家，一路上kk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鼓起勇氣「Dale，我昨天看見你了，就在遊樂場外。」

肖簡目光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常「哦。」

哦？kk對肖簡這個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的話卻說不出口了，空氣中只剩下來往車輛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肖簡說話的時候盯著腳尖，看不清表情，但能從語氣里聽出與以往的不同。

這樣的語氣弄得原本想勸肖簡不要用情太深的kk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畢竟旁人說的再多也無用，若是陷進去了，就是陷進去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要到八點半了，猜想著肖簡肯定又沒吃飯，回家也只會去吃泡麵，舒曲又去超市買了一些菜，做好飯了才去酒吧接肖簡。

舒曲開著車，偶爾會側過頭，巧的是正好看見路邊的肖簡，肖簡旁邊的女孩舒曲是見過的，也是酒吧的dancer，舒曲對她倒是放心，因為她本身就是個les。

肖簡和kk不急不緩的走著，舒曲開著車在後面慢慢尾隨著。

那兩個人心也大，跟了十多分鐘竟然都沒發現，舒曲開著大燈閃了兩下，kk才發現有什麼不對。

肖簡一眼就認出是舒曲的車，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舒曲打開車門直徑朝肖簡走過來「我從將軍街跟到這裡，你個笨蛋這麼久都沒發現，萬一是痴漢怎麼辦？」說完順勢摸了摸肖簡的頭髮。

「除了你，誰會做汽車痴漢？」肖簡白了舒曲一眼，滿臉厭惡的躲開，說完之後不明顯的嘟了嘟嘴。

此時旁邊的kk內心想法：卧槽我為什麼要活在這條街上大晚上做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