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七點，還早。」語氣裡帶著無奈，更多的是寵溺。

賀辛煙被顧亥這動作弄得有些尷尬，都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推了顧亥一下「你，還是早點去比較好。」

「不不不」顧亥搖了搖頭「辛煙來一起再睡一會兒。」

這語氣，這動作，賀辛煙當是顧亥還沒睡醒，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間玩遊戲。

可賀辛煙剛一動，顧亥反而抱得更緊了，拉著賀辛煙讓他進被子里睡覺，身體緊貼在一起，而顧亥和賀辛煙兩人的臉都快貼到一起了。

「顧亥，你放開！」這樣近的距離，賀辛煙耳尖就像抹了辣椒油一樣發燙，煙灰音也帶著淡淡的怒意。

看得出賀辛煙有點生氣了，但是顧亥也絲毫沒有放開賀辛煙的意思，一隻手在賀辛煙嘴角掃過，抹掉了他嘴角的牙膏泡沫，賀辛煙被他這細小的動作弄得身體一顫，瞬間覺得顧亥有點什麼不一樣了。

顧亥反而睜大了眼睛「辛煙，你不喜歡余安敏吧？」

即是疑問句，顧亥說的又那麼篤定「人這一輩子，不僅是要找個喜歡的人，還要找個喜歡自己的人，你這是在耽誤你自己也是耽誤她。」

賀辛煙還在思考著他說的話，顧亥放開了賀辛煙，側過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循序漸進，顧亥很明白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賀辛煙認清楚自己應該要拒絕什麼，至於接受什麼，顧亥一點也不慌。

後來賀辛煙確實乖乖的睡在顧亥床上了，只是兩個人都沒睡著，各懷心事。

賀辛煙當然不會只因為顧亥一句話就和余安敏分手，只是想躺一會兒，想點什麼。

拿到成績的時候，顧亥簡直高興的想立刻飛奔到賀辛煙面前，像小時候考了第一名要媽媽表揚一樣。

可惜顧亥還沒跑出教室，賀辛煙就已經進來教室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的家長。

創新人才班的學生九點拿成績，家長會十點開始。

即使進來了不少家長，但是賀辛煙還是收到目光最多的一個，在這群中年人里，賀辛煙的長相實在是讓人難移開眼。

「你怎麼來了？」顧亥看賀辛煙的目光帶著溫柔，原本以為他送了自己之後就回家了，沒想到居然會來給自己開家長會。

「我不能讓你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啊。」哪天看見顧亥夾在化學書里的通知單，在賀辛煙看來顧亥心裡是有點難受的，只是一直忍著沒說而已。

顧亥噗嗤的笑出了聲「早知道你要來，我就應該考好一點。」

賀辛煙以為顧亥這次考砸了，覺得丟人，癟了癟嘴「沒事，這次沒考好還有下次。」

班代需要登記已經來參加家長會的名單，到了賀辛煙這裡不由得多看了賀辛煙兩眼，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問了句「您是顧亥的爸爸？」

賀辛煙僵硬的笑了笑「不是」要說是叔叔，賀辛煙和顧亥也不同姓，幹脆回答說「是舅舅。」

一邊的顧亥愣了一下，目光獃滯的看著賀辛煙。

直到賀辛煙簽了字，顧亥的眼睛還沒有動一下，賀辛煙一臉疑惑，手在顧亥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顧亥眼睛睜久了，眼眶裡積了眼淚，聽見賀辛煙的聲音，木木的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教室。

從早上起，賀辛煙就覺得顧亥不正常，怕他是出了什麼事趕緊跟著追了出去。

賀辛煙跟著顧亥到了廁所，水龍頭嘩啦啦的流著水，顧亥用手接了水往臉上不停的澆水，看起來有點瘋狂。

「顧亥？」賀辛煙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賀辛煙的聲音起了作用，顧亥停止了剛才的動作，兩手撐在水池邊上，水龍頭的水還在繼續流著。

賀辛煙伸手關了水龍頭，又輕拍著顧亥的後背，雖然不知道顧亥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但是看著他現在的模樣，賀辛煙莫名的想去安撫一下。

當賀辛煙的手剛剛碰到顧亥的肩膀時，顧亥立馬反射性的轉過身一隻手抓住賀辛煙的手，也不顧賀辛煙的感受，把他往後推。

賀辛煙只感覺到嘭的一聲，後背撞到的牆上，連著後腦勺都在牆上撞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頭痛讓賀辛煙忍不住皺眉，可惜顧亥就像完全看不見賀辛煙的表情一樣。

明明自己和顧亥差不多高，賀辛煙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俯視了一樣，顧亥的眼裡充滿了血絲，額頭上暴起幾根青筋，額前的頭髮胡亂貼著，這模樣讓賀辛煙不由得想到了獅子一類的野獸。

「顧亥……」賀辛煙話還沒說出口，顧亥的臉驟然放大，接著嘴唇上的柔軟堵住了賀辛煙接下來想說的話。

這發生一連串的事情，賀辛煙只感覺像是做夢，顧亥這種荒謬的行為對於他來講如同是侮辱。

相比起來顧亥也只是個未成年，賀辛煙要是真要反抗那還是打的過顧亥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顧亥這模樣，賀辛煙腦子裡又浮現出了那個燥熱的夜晚，巷子里無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