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螢今天乖嗎，是不是好孩子呢？」四歲左右的小男孩有著一張瓷娃娃般精緻的小臉，漂亮的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他扯著男人的袖子，粉色的小臉紅撲撲的。

「當然了，螢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爸爸最喜歡的就是螢了。」男人躬身抱起小小一團的小男孩，寵溺的摸著他的頭。

「嗯！螢也最喜歡爸爸了！」

「那螢答應爸爸一直留在爸爸身邊好嗎？」

「一直留在爸爸身邊，一直留在爸爸身邊！」

……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許跟那些髒兮兮的小孩子們混在一起，放學以後馬上回家！」男人看著五歲的小男孩，冷冽的眼神沒有放過他衣服上的污漬「跟那種人在一起以後還有什麼出息！」

「可是……螢想要交朋友啊……」小男孩害怕的看著男人，小聲的說著「和他們一起很開心……」

「螢有爸爸一個人就足夠了，為什麼想要去和那些人交朋友，你也要離開爸爸了嗎？」男人的眼神變得更加凌厲。

「不是的！螢不會離開爸爸的，螢最喜歡爸爸了！」

「那就聽爸爸的話啊，更多更多的，不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聽爸爸的話，聽到沒有！」

「嗯……」

……

「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總是做一些爸爸討厭的事情，為什麼最近一直躲著爸爸！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

「回答我啊！為什麼不說話，爸爸在問你話，不許你忤逆我！」

「你只許聽我一個人的話就足夠了，我說不許你和在一起你就不能和誰在一起，我說不許你做什麼你就不能做什麼！爸爸喜歡聽話的螢啊，螢已經不喜歡爸爸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

——

腦海里的記憶猶如浪濤在翻滾著，各種片段夾雜在一起，刺激著神經的最底限，暮柏凌趴在書桌上，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胳膊猛然一抽，「嘩啦」一聲脆響打翻了一旁的茶杯。

「螢！」暮柏凌猛地坐起身，驀然瞪大的眼眸半天才醒悟過來。

是夢嗎？暮柏凌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宇間，不，不只是夢，這些都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啊。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開始明明是美好的啊，明明一切都應該是按照著他想像的那樣發展才對，為什麼現在卻完全相反了。

螢以前明明是那麼乖巧可愛的一個孩子，明明說過會一直陪著他的，明明說過是最愛爸爸的，為什麼現在變得連一句話都不跟他說，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自己以前那麼疼愛他，捧在手心裡，可是他慢慢長大了之後，上學了，接觸的人變多了，忽略自己的次數也增加了，性格也完全變了，已經變得和那個人一模一樣了！

明明是軟弱的性格，卻十分倔強！

為什麼要和那個人一樣，明明他們從小就沒有在一起，螢從小都沒有見過她，從未得到過母愛啊，那為什麼性格要和那個人一樣，螢從小就和自己長得很像，現在還是，那也應該更像自己的性格才對啊！

暮柏凌越想越煩躁，伸手將書桌上的資料揮到了地上，那零散的紙張紛紛落到地面，他懊惱的眸子也轉為了平時的冷漠凌厲。

不能讓螢也離開自己身邊，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