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尚夜白終於放開了雲里霧裡的林樂琛。

「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尚夜白的行李箱還在走道里，而且手上還拿著正準備開門的鑰匙。

看來真的是剛剛才回來還沒進屋。

「進來。」

一手捉住林樂琛的手，一手打開門進屋，尚夜白好像有話和林樂琛說，剛好林樂琛也是。

算上今天，尚夜白剛好請假半個月，這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些天林樂琛也想了很多，既然尚夜白正好有話對他說，那就全部都說出來好了。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但是為什麼這個人一放下行李就湊了過來啊！

「等等！」林樂琛推開要親過來的臉，面露嚴肅之色，「我有話要和你說！」

尚夜白停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樂琛。

「你請這麼久的假是去幹嘛了？」

「嗯……」尚夜白微微一笑，「就是回去一趟，有點懶得來了。」

雖然他的眼神很真誠，但不知道為何林樂琛就是知道他在撒謊。

「老師的話我都聽到了，說什麼轉學之類的……」雖然是班代聽到的。

尚夜白似乎沒想到林樂琛會知道這件事一樣，有點驚訝。

「事情也不是這樣的，只是說一下，我不會轉學。」

是這樣嗎？林樂琛狐疑地看著他。

尚夜白突然低下頭拉住林樂琛的手，「因為你還在這裡。」

「只要你還在這裡，我就不會離開。」

突然低聲的話語讓林樂琛有點無所適從。

「有想我嗎？」尚夜白問道。

林樂琛扭過頭，「只是有點好奇你在幹什麼這麼久還不來而已。」

「是嗎。」尚夜白輕笑道，「是我的不對，讓你擔心了。」

才不是擔心啊，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理解的。

「那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和展森……」尚夜白說著又欲言又止。

「算了，不管你們怎麼樣，我會一直等你就是。」

他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種話的。

如果是林樂琛，一定會感到十分不安，因為喜歡的人就在眼前。

「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林樂琛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說道。

是時候解決一下這個問題了，即使自己很迷茫，也不能總是讓別人也不安。

尚夜白不知道突然之間他這是怎麼了，但他很少看到林樂琛這麼認真的樣子。

林樂琛回到家之後就給展森發了一條簡訊，明天剛好周末，讓他騰出一點時間出來。

初春的天氣漸漸暖了起來，脫去棉衣雖然有點冷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林樂琛家天台種的盆栽也長出了新葉，一切都像是重新開始一樣，但也意味著某些已經結束。

突然約展森出來，選在了離小區並不遠的咖啡店裡，雖然兩個人家裡都沒人，但是有些話林樂琛還是覺得在外面說比較奏效。

因為一旦在家裡，展森就不會規規矩矩聽他講話。

「抱歉樂琛，等很久了嗎？」

林樂琛正看著窗外發著呆，前方傳來了展森的聲音。

「沒有，我也剛來。」

而且他也習慣等人了，並不算太久。

「怎麼了，突然約我出來。」展森坐下來，「雖然我很高興。」

「對不起。」林樂琛直接開門進山地說道，「我想了很久，雖然你說想重新開始，但我覺得還是不行。」

展森本來微笑的臉漸漸僵住，似乎有點不理解地問道，「為什麼？不是說了重新開始嗎？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就是知道不行所以不必開始啊。」林樂琛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是我先喜歡上你，讓你意識到這一點的抱歉，我們真的不適合。」

「所以說為什麼啊！」突然拔高的嗓音引來了零零散散的視線。

幸好這家店人不多，那些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喜歡了一個人這麼久，幾乎已經是成為了習慣，當再次用旁人的眼光審視之後，才猛然發現，其實自己早就慢慢離開了軌道。

只是被那所謂的習慣牽絆住了而已。

「抱歉，我已經……」

「你喜歡尚夜白吧。」

展森打斷林樂琛要說的話，英俊的臉上有些痛苦，「你一直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現在喜歡上了尚夜白吧。」

心臟被重重撞擊了一下，林樂琛卻拿不出話來反駁。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尚夜白。

但是這樣下去三個人都會難受，雖然尚夜白什麼都沒說，每次都是輕輕笑著說「沒事，我會等你。」

但是林樂琛很清楚那種感覺。

林樂琛也知道最近展森是真的變了，變得體貼人，變得會為人考慮了，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林樂琛才不想他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一直都是那麼了目中無人，不值得為他去改變什麼。

「嗯。」

林樂琛點頭。

或許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尚夜白了吧。

因為自從他出現之後，林樂琛才從側面認識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領悟了一些他從未想過卻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這話你對他說過嗎？」展森淡淡說道。

「我……」林樂琛怎麼可能會去和他說自己喜歡他啊！

「真羨慕那傢伙。」展森冷笑了一聲，隨後又搖頭，「不對，這都怪我自己。」

要是再早一點，早一點點。

「抱歉，展森。」

「你的道歉我不收。」展森挑眉，「我會等你們分手的那一天。」

啊？什麼意思？而且他們還並沒有在一起啊！

展森說，其實在收到林樂琛的簡訊時，他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不……或許很早就知道了。

林樂琛一開始說他們不可能的時候，展森就該意識到那些變化，只是他不願面對而已。

「和他有約嗎？」觀察到林樂琛看了一眼時間，展森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好懂，但是自己以前從沒有仔細像這樣去看。

「……也沒什麼。」

林樂琛確實和尚夜白約好周末有時間就去書店看看，並不算每周刻意去約。

「回去吧，別讓他等太久。」

展森……林樂琛看向眼前的人，心裡有點難受，但是卻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安慰他。

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