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也別想走。」莊嚴看著眼前兩個人，怒火中燒，「只要我還在這個家，你們就走不出去！」

「別怕。」展森握住庄藝的手，溫熱的掌心融掉了那份顫抖。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是妖怪也不是什麼神仙，他不能強迫你做任何事情。」

展森知道，這麼多年來，庄藝一直活在莊嚴的陰影底下，說馬上就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有在他的時候，不用害怕這個男人。

「但是現在怎麼辦？」庄藝壓低聲音問道。

「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我不會像昨天那樣叫人過來抓住你，但是你要滿足我的要求。」

展森覺得從這男人嘴裡說出來的要求肯定沒什麼好事，但此時他也沒辦法了。

「什麼？」

「為了證明你是真的喜歡小藝的，你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我就讓你們走，怎麼樣？」看了一眼被風撩起的窗簾，莊嚴捏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怎麼樣，只是三樓而已，並不會死人。」

「怎麼可能會跳啊！」庄藝聽完就憤怒了，「你分明是在刁難人！」

展森忽然抬手揉了一下庄藝的頭，示意他不要激動，隨後看向莊嚴。

「我不會跳的，我有想做的事和想照顧的人，跟你不一樣。」展森說道，「你只是一個思想極端的自私男人。」

「你…」莊嚴還是頭一次被人氣到語噎。

「你根本就不是喜歡庄藝，你只是在向別人宣告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必須得到手而已，根本就沒有問過庄藝的意願。」

「你知道什麼？！」

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從小就在一起，不知道莊嚴到底有多在乎庄藝，不知道他們的羈絆到底有多深……

「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要奪走我最珍貴的東西！」

東西？展森冷笑，這男人多半是沒救了，他永遠也不會明白感情這件事，也永遠不知道如何珍惜最重要的人。

「行，你不讓我走也行，要把我捆起來或者關起來都可以，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會一直搶走他，因為你不配擁有。」

展森……庄藝扭頭看向身邊的人，那澄澈的眼眸沒有一絲的迷茫，握在一起的手讓他一點也不害怕。

忽然想讓此時的時間停止下來，雖然他們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的。

「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莊嚴狠狠說道。

「噗哈哈哈哈哈。」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笑聲。

庄藝在看向門外時立馬眼前一亮，「嫂嫂！」

後面還有月琛和尚夜白！

「你怎麼來了。」看到門口的女人，莊嚴臉色鐵青卻無可奈何，「你笑什麼？」

「笑你還是這麼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你再這樣逼小藝，他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你了。」

莊嚴緘默不語，但臉上的鐵青出賣了自己內心的不安。

就是為了避免以後庄藝會離開他，所以現在正在竭力留住不是嗎？

「我本來是回來收拾一下東西的，明天一大早的飛機，但在門口看到了這倆孩子，一問才知道是小藝的朋友，你一個當哥哥的，這是在幹什麼呢？」女人說著，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的責怪。

那雙明凈的眸子也沒有任何的不悅。

「你沒看見有人在跟我搶小藝嗎？」莊嚴冷言道。

「我只看到你在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女人走到庄藝面前，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讓他不要擔心。

「結婚之前我雖然答應過你，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我願意和你一直帶著小藝，但這始終是我們的個人想法，小藝現在長大了，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我們再繼續下去只會讓他更加討厭。」

「我不管，絕對不可以離開這個家！」莊嚴扭頭不去看女人。

女人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儘是無奈。

「我知道了，你就繼續做讓小藝討厭的事吧，他是永遠也不會喜歡你這種哥哥的。對了，我還有話跟你說，明天早上的飛機，我決定回美國，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雖然我們是互相不幹涉的關係，姑且和你說一聲。」

聽到女人的話，莊嚴怔了怔，然後問道，「你要回美國並且不回來了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之前吃飯的時候和你提到過，只是你一直梅聽進去罷了。」

「誰允許你這麼離開了。」

「可你也從沒讓我留下過啊。」女人抬手將散落的髮絲繞到耳後，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柔和。

「嫂嫂，你再也不回來了嗎？」庄藝拉著女人的衣角，他倒希望她只是對莊嚴說的一番氣話。

「小藝真可愛，捨不得嫂嫂嗎？」揉了揉庄藝的頭，女人說道，「這幾年來，我覺得也夠了，一直要不到的東西就要不到了，守住還留下的東西就好了。」

得不到的遲早會放棄，與其繼續痛苦下去，不如早些結束，還可以更早地意識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你什麼意思？是說美國有誰在等你嗎？」莊嚴皺起眉。

「你猜~」女人調皮地眨眨眼，漂亮的臉蛋讓人恍然。

如果你不珍惜一個東西的話，即使它原本是你的，也有離開的一天，莊嚴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是欺負小孩子們，好了，我去樓上收拾東西了。」女人轉身前，忽然又折回來在庄藝耳邊輕聲說道，「再見了小藝，其實我更喜歡你叫我小悅姐姐。」

小悅姐姐？！

庄藝腦袋突然被撞擊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很久遠以前的事情。

那個從小就喜歡著哥哥卻很平凡的女孩子，然後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後來哥哥卻和一個很漂亮的姐姐結婚了。

原來是小悅姐姐嗎，她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努力變得優秀，然後再次回到了這裡，成了哥哥的妻子。

「小……」

「噓……」庄藝剛準備開口喊住她，徐悅卻伸手對他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原來……哥哥還不知道嗎？

「隨你的便。」莊嚴冷冷說道，然後不去看已經轉身離開的女人。

對於女人，他從來都不強求，有利用價值就在一起，要走就走。

庄藝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但有一點他十釐清晰，那就是如果哥哥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小悅姐姐，那他會永遠失去最愛他的人。

「小……嫂嫂不能走！」庄藝對莊嚴說道，「你不能放她走！」

莊嚴不為所動，「她要走就走好了。」

反正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一點當初可是約定好了的，沒有人可以單方面毀約。

「她走了你會後悔的！」

「我為什麼要後悔？」

庄藝急得跺腳，雖然很想幫小悅姐姐保守秘密，但是也不希望她從小的愛戀就這樣還沒被發現就化為灰燼。

對不起了小悅姐姐。

「因為她是小悅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