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候總藏著這樣那樣的心事，自己把它當成個寶，卻沒想在別人眼中這個寶貝可能連個屁都算不上。

寒假剛過幾天，夏書去買了個錄音筆把它縫在了林復一送他的那隻熊的肚子里，卻不想之後再抱著熊的時候，一句悄悄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只得把那個錄音筆又拆了出來，放到了書櫃的最底層。

這年過年沒有雪，夏書本來想趁著看雪把林復一約出來的念頭落了空。之前他們交換了QQ號，便每天候在電腦邊等著林復一上線，但林復一似乎很忙，一個星期也不上個一次。開學的前一天，林復一破天荒主動給夏書發來了一句話，夏書點開一看，原本要沸騰起來的心瞬間涼下去大半——

【裴喻歆跟我告白了】

夏書盯著這句話看了很久，很想甩出一句「關我屁事，你喜歡她還是喜歡老子」，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一本正經回了句——【你什麼想法？】

【我？我不知道啊……】

真蠢。夏書翻了個白眼。

【那你就答應唄？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你啊！】

夏書飛速打完這句話後就關了對話框，伸手捏著眉心不知道此刻應該擺出個什麼樣的表情才適合現在的劇情。

林復一的頭像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始跳動，夏書緩緩移動滑鼠，放到他的小頭像上，看見預覽的那串字之後犯了難。

【你真這麼想？】

什麼意思？夏書曲起腿抱著，按照林復一的思路想了想，把自己氣了個夠嗆。懶得再在網上啰嗦，夏書拿起手機給林復一打去了電話。

那邊好一會兒才接，一聲「喂」聽著都帶了滿滿的膽怯。

夏書罵道：「操，慫包。」

林復一說：「我怎麼慫包了？」

夏書說：「我他媽不喜歡裴喻歆，你不用顧忌這個。」

林復一說：「我也沒覺得你喜歡她啊。」

夏書愣了。

林復一又說：「我覺得我不喜歡她，我覺得……我喜歡你。」

夏書懵了。

林復一說完這話心裡沒底，等夏書說話又好半天沒能等到，本身就帶了點慫，現在就更慫了，夏書在那邊幹咳一聲都把他嚇得差點摔了手機。

夏書緩了半天，終於開了口：「你說真的？」

林復一應了聲，「我想了一整個寒假了，如果說……如果說我對一個人，不是，我喜歡……也不對……嗯，那什麼……你等會兒我組織一下語言。」

夏書輕輕勾起了嘴角，眼眶開始泛紅。

「如果說，我看到一個人，他開心我也開心，他難過我也難過，不想讓他擔心，想一直保護他，守護他，想一直留在他身邊，甚至……甚至不想他對別人好，對別人笑……如果，如果這些證明不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的話，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證明我喜歡你了。」林復一突然轉變了主語，聽的夏書心跳漏了一拍。

夏書聽過好多人口中的「我喜歡你」，但沒有哪一個像林復一這樣讓他慌神。

現在他才發現，習慣了單戀的他，在面對回應的時候手足無措壓過了欣喜若狂。

所以，他沒有答應林復一的告白。

他說：「你讓我想想。」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林復一聽著那頭的忙音，死死咬住了發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