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小說: 引狼入心 作者:愚礼 字數:3013 更新時間:2019-09-21 10:18:51
徐寧沒有理會說話的人,視線四處找尋後直奔洗手間,果凍最喜歡趴的洗手池下面空空如也讓他心涼了半截,正想去問客廳的人把果凍怎麼了,那人就跟了進來。
林鵬飛停在了門口,從鏡子里看著徐寧的臉問道:「怎麼,聾了?我問你的話沒聽見麼。」
徐寧慢慢轉過身,林鵬飛給的目光壓力讓他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小步。
如果是在百依百順的從前,他會先急著解釋清楚事情不是林鵬飛想的那樣。
可這是在心灰意冷的現在,他選擇理直氣壯的避而不談:「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鵬飛的皮鞋在徐寧話音剛落之時踹在了他肚子上,後腰磕到洗手池邊緣的悶響里混合了他的輕哼,他按著墜痛的胃部由半蹲改為了跪坐,男人彎下腰薅著他頭髮迫使他抬起頭。
「長脾氣了是不是,」林鵬飛提升了聲調,「想換個人作了?」
徐寧仰著頭嘴唇在發抖:「果凍呢?」
林鵬飛按著徐寧的頭磕向側面牆壁:「又他媽找狗?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狗是誰送的!你他媽是不是當我是傻子?跟他吃飯,養他送的狗,還坐他的車回家?怎麼沒讓他進來坐坐介紹給我認識!」
徐寧將頭從林鵬飛手中掙出,用了很大的力氣喊:「你連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麼!」
「草!」林鵬飛甩手將洗手池上的物品摔到了地上去,他很生氣,瞪著的眼和攥著的拳頭都在顫。
坐在地上的徐寧看著地面帶著哭腔說:「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濫情麼。」
為顧及林鵬飛心情,他從不跟別人亂相處,單位的聚餐,朋友的生日等等所有可能會惹林鵬飛發脾氣的業餘消遣他都推了。時間一長,身邊人都覺得他不合群,遠離他,排斥他。他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他還有林鵬飛,他願意用他的全世界去換一個林鵬飛。
可是結果呢,走到現在,除了傷害,他得到了什麼。
他好不容易看開了,想放手了,卻也不得他所願。
徐寧心裡的苦不是一天兩天了,所有的憋屈反覆發酵,只有積累,沒有消減。林鵬飛不懂他,不愛他,也不在乎他,這對他來說是勝過一切拳打腳踢的懲罰。
他看向撐著洗手池站著的人,忍著身上的痛說著:「我會徹底從這搬出去的,不會帶走你給的任何東西。我們就這樣吧,我......」
林鵬飛沒聽完,他兩大步邁過來揪住徐寧的上衣將人拎的站了起來,這舉動讓徐寧做好了再承受挨打的心理準備。他坦然的認為如果能被打一頓就可以從此各奔東西,他心甘情願的認了。
他沒站穩的身子被拽到了幾米外,林鵬飛那麼一聳,他便後仰摔到了空著的浴缸里,撞擊的疼痛襲遍全身。
林鵬飛擰開浴缸進水開關,又從牆上扯下花灑對著浴缸里的人淋了下來。
沒有調的水溫是冰涼的,儘管是在這盛夏也刺激的徐寧哆嗦不停。
林鵬飛踩在浴缸邊緣,胡亂的揮著水柱:「你要作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看你該清醒清醒了。」
徐寧抹了把臉上的水,想睜開眼卻又被不停下落的水流逼的放棄:「我沒有作,我很清醒,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分開比較好。」
林鵬飛按住徐寧的頭,將花灑和那張臉的距離縮短,似笑非笑的聽著。
徐寧被水嗆到,掙扎著咳嗽,白衫被水打濕裹在他身上,透視效果的胸前兩點格外紅。林鵬飛扔掉花灑後俯下身隔著布料去摸,隨後他用手臂將徐寧圈在懷裡,嘴唇從那瓷白後脖頸向前吻去。
徐寧亂動的胳膊是想把林鵬飛弄開,可浴缸內壁滑,他連撐都撐不起來,他只能晃動著頭躲。
林鵬飛很久沒這麼用心的吻他了,控制住他的動作雖然粗魯,但落下來的吻卻是溫柔。徐寧甚至有一瞬間的失神,認為他們又回到了從前時候。
可想到林鵬飛也這樣吻過別人,他的身體和心理就無限排斥。浴缸里的水越積越多,林鵬飛還在把他死死的按著,他動彈不得。
在林鵬飛轉來蹂躪他嘴唇時,他用力的張嘴咬了回去,男人悶哼後短暫的鬆口,他便從臂彎下鑽了出來。
他的半個身子已經從浴缸里爬出來,可又被林鵬飛握著腰拖了回去,這一摔就真的摔進了水裡。
明明沒有多高的水位,可被林鵬飛那麼掐著脖子按在浴缸底部,徐寧就恐慌了起來。
隔著水面他用發脹的眼睛看著燈光下滿臉水珠的林鵬飛,鼻子里呼出的氣息變成氣泡,他緊緊抓著林鵬飛的胳膊,大力蹬著的腿弄得水花四濺。
林鵬飛一動不動的看著水裡撲騰的徐寧,嘴角在抽動:「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徐寧怕水,窗外的泳池林鵬飛若是不來就永遠是擺設。
他對水的恐懼源於小時候的一次險些溺水,長大後也對游泳不敢嚐試。
徐寧的頭髮和衣衫飄在水裡,他的身子也輕飄飄的,憋氣的極致一到,求生的慾望便加重。
他覺得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窒息前一秒,像是看夠了熱鬧的林鵬飛毫不費力的將水中沒有太多動作的他拎出了水面,趴伏在浴缸邊緣,他肺里忽然擠進的空氣帶來了陣陣刺痛,缺氧的大腦發麻。
電話震動的聲音讓蹲在那看著徐寧的林鵬飛皺了眉,不停歇的聲響將他激怒,他掏出手機不耐煩的應答:「怎麼了。」
周圍很安靜,徐寧又離得近,他聽到了原祁的聲音。
「飛哥,裴束那邊出事了。」
如果說單宏和辛罕多主內勤,那麼原祁和裴束就是主外勤。這四個人是林鵬飛最得力的助手,前兩個徐寧經常能看見,而後兩個基本看不見。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林鵬飛從不會把他那攤子事跟他講,趁著這間隙他從浴缸里出來,衣褲帶出來的水讓腳底打滑,平衡了一下才站穩。
林鵬飛掛了電話匆匆起身向外走,沒再理會他,就當他是不存在的。徐寧冷的發抖,落湯雞般的站在那,聲音倒是很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停下來的林鵬飛沒回頭,所以徐寧看不到他的表情,語氣平靜的出奇。
「好,我他媽就成全你。」
徐寧明明那麼奢望林鵬飛心平氣和的放他走,可真正等到這句成全,心竟然還會痛。
只是他渾身都在滴著水,眼裡卻是幹的,聽著林鵬飛離去的聲音,他拽過了架子上的浴巾裹住自己,邊擦頭髮邊笑著。
太過苦澀和無奈的笑,又隱約帶著解脫和輕鬆。
果凍是在陽台找到的,蜷著身子趴在椅子下,聽到有人靠近連聲都不敢發。
徐寧蹲下身將狗抱出來,邊撫摸著邊小聲的說著:「我們自由了。」
也許是淋了冷水外加在陽台吹了風,徐寧夜裡發了高燒,燒的他有些神志不清,口渴的厲害卻沒力氣爬起來。
夢靨囚禁著他,似睡非睡的狀態下完全支配不了身體。
他又夢見以前他說想分開,林鵬飛把他關在這不讓他走的情景。把他拴在床上的時候,他就像現在這樣不能動。
他真的怕了,他怕林鵬飛反悔,還會回來再次那樣對他。
他想走了,立馬就走。
手臂上的傷口可能沾水感染了,隱隱的燒灼感讓他還能知道周遭的一切黑暗和安靜都是真實的。
凌晨三點多鐘,他掙脫了半睡半醒的折磨,架著虛軟的身子起來收拾東西。
按照他說的,不帶走林鵬飛給的任何,那麼他的東西便不多。
最後是在沙發上醒來的,他都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的。睜開眼天就已經亮了。
喉嚨發緊,聲帶滯澀。摸了摸額頭,他也不確定還燒不燒著。
他洗漱後給傷口換藥,又弄了點吃的強行喂自己吃下。
帶著東西離開,關門之前將那串鑰匙扔到了鞋櫃上。
徐寧打車到了市中心,在家口碑不錯的寵物店將果凍暫時寄養,打算等找到住處再來接回去。
一系列事情弄完,因為帶著太多東西不方便擠捷運,他便再次叫了車到單位去。
徐寧來的並不早,辦公室里已快坐滿了。
見他牽著兩個大拉桿箱進來,一叫章學舟的男同事笑著調侃道:「我說徐編,這是打算愛崗敬業到要住在單位了?」
徐寧將拉桿箱放好後回過身還沒等說話,章學舟就驚道:「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我沒事。」
「你說你,病沒好就再請兩天假唄,反正最近這段也不忙。」
徐寧坐在辦公椅上按開電腦後笑笑:「我真沒事。」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隔壁總編室的秘書過來叫他,說是歲千老師來繼續處理審核的事了。
徐寧應了聲連忙起身,這一站,腦袋極度眩暈,哪怕他用力握著辦公桌角也沒起固定作用,一頭栽了下去。
女同事的尖叫聲他還能聽清,等到有人跑過來,他就不得不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