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面性格

這是到達伊斯美爾大陸前的最後一個晚上，菲爾總覺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他從房間里出來，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等著黎明的微光照亮天空。

菲爾沒想到冷竟然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就好像在那裡等著他一般。

「真巧啊。」菲爾笑道。

冷點了點頭，看起來神情有些沮喪。「我也許做了件不該做的事，」冷說。就在之前不久，舞會結束之後，蒼夜就帶著蘭尼回到了自己的套房。趁著蒼夜洗澡的空檔，冷終於有了和蘭尼獨處的機會。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蘭尼說。

冷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只好選擇了沉默。

「聽說你加入了天使之翼，冷，飛上天空的感覺好嗎？」蘭尼俯身在陽台的欄桿上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脆弱而美好的樣子，讓冷想起了從前的時光，那是蘭尼總喜歡坐在樹枝上，吟唱著自己要變成鳥兒翱翔天空的夢想。

「好啊。」冷回答，即使飛上了天空，他也是一隻腳踝上纏著繩索的鳥兒。

「冷，你愛索爾曼嗎？」

「呃？」冷沒想到他問得這麼直白，一時沒了語言。

蘭尼沒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就不愛薩恩。冷，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愛人會怎麼辦？」

冷聽到這裡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他無法看著他陷入不可挽救的深淵而不管，他不想讓這個和自己有著同樣經歷的生命就此隕滅，「蘭尼，別說了，你不能那樣做，那樣做太危險了。」

蘭尼回過頭來望著他，水晶一樣透明的眼睛帶著絕望的笑意，「冷，你果然是索爾曼中將派來抓我的吧。」

冷這才意識到蘭尼也是在試探他，不過他已經不想和他兜圈子，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不是索爾曼派來的。但是我知道你和拉爾的事情，你們想要私奔是不是，但是你們知不知道自己也許被利用了。那個叫修的男人並不是什麼正經的商人，他只會將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

「謝謝你的關心。」蘭尼握著他的手說，「在這樣做之前我們已經考慮好了一切，當然也知道這很冒險。當那個男人找到拉爾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考慮到了後果，但是不這樣做的話，我們永遠也沒有機會在一起。所以我們一定要冒險。」

「條件是什麼？」

「我不知道。」蘭尼說，「拉爾不肯告訴我，他說那很容易弄到，叫我不用擔心。」

「你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我不能說，冷。不是不信任你，但是我真的不能說。但是今天晚上是關鍵……」蘭尼的話還沒說完，客廳里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話。蒼夜的執事接聽了電話，這時候蒼夜披著浴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執事傳達了電話的內容，蘭尼的經紀人催促蘭尼快一些回去休息。

「哦，告訴他，今晚我會留他通宵的。」蒼夜笑道。

「您這樣回話會讓對方誤會的。」執事無奈的抗議著。

蒼夜哈哈笑了起來，「藝人需要這樣的緋聞來增加知名度，是不是？」這次他詢問的是蘭尼。

「薩恩會氣瘋的。」蘭尼調皮的笑道。

「少爺？您到底要怎樣回覆？」執事還在等待。

「嗯，就是我說和蘭尼探討一下音樂問題。」

「那也用不著深更半夜的討論。」執事顯然覺得這不是個令人信服的理由。

「深更半夜才有激情嗎？是不是？蘭尼？」蒼夜繼續和蘭尼調情。這些讓冷倍感難堪的話，蘭尼卻應付自如，成為藝人的這些年，他已經看慣了真真假假的表情，也學會了一套應酬的本領。

最後執事無奈的自己答覆了電話。「少爺，您這樣做太過無理了，得罪薩恩上校對您可沒有什麼好處。」執事說。

「好啦，我知道了。」蒼夜漫不經心的答應著，朝著執事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蘭尼看蒼夜對於執事的責備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從諫如流的類型呢？」

「從諫如流倒是真的，只不過從來我行我素。」蒼夜望著尚未出門的執事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告訴你個秘密。」他附在蘭尼耳邊輕聲道，「他是個機器人，我特意把他設定在了忠言逆耳的模式上，所以他整天一本正經的板著張臉，一直在挑我的毛病。」

冷驚奇的轉頭望去，如此逼真的機器人可是聞所未聞。「信你才怪呢。」蘭尼早已看出他在信口開河，嗔道。

「為什麼不信呢，像我這樣魅力四射的人很容易得意忘形，所以需要一個人提醒一下。」

「原來你是這麼沒有自製力的男人。」

「魅力這種東西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所以，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裡過夜好了，即便薩恩老頭子現在飛過來，我也會用自己的魅力讓他自討沒趣的。」蒼夜自己切斷了所有的通訊。讓冷幫他把頭髮吹幹。他坐在沙發上，長長的頭髮已經垂到了地板上，冷只好跪在地上，輕輕的幫他擦試著。

「你的頭髮真長。」蘭尼爬到沙發上，抓起一縷放在手中輕輕愛撫著。

「是啊，又一個十年過去了呢。」蒼夜悠悠嘆道。

「你十年剪一次頭髮？」蘭尼奇道。

「嗯，以此來紀念這些無聊的時光啊。」蒼夜嘆了口氣，他看著蘭尼忽然笑了，「今晚上既然你留了下來，我們不妨做點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冷心神不集中，手中的梳無意識的拽緊了蒼夜的頭髮，聽到蒼夜的叫聲急忙道歉。蒼夜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和蘭尼打情罵俏，「你看這位服務生都是你的粉絲呢，聽我這樣說立刻不滿意了呢。」

「呵呵。」蘭尼笑了起來，「外界人人都知道你是同性戀，說你生性風流緋聞不斷，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你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情人，所以大家懷疑你喜歡男人都是裝出來的。」

冷再一次失手，拽住了他的頭髮，蒼夜笑道，「你看這位服務生都不認同你說的話，知情人是誰？是不是薩恩老頭故意詆毀我？他那是嫉妒我魅力無限。」

蘭尼笑得更加開心，「他說要拿你的DNA去做做檢測，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同性戀？」

「要他去做啊，順便把我其他的魅力遺傳特徵一併定位一下，增加基因庫的容量，造福一下人類。」

兩個人漫無邊際的說著冷所不熟悉的那個圈子裡的笑話。冷幫蒼夜吹好了頭髮，按照他平時的樣子，用一條絲帶從中間扎了起來，宛若一條瀑布從肩頭流淌到地上。到他離開的時候，蘭尼已經坐在鋼琴前彈著輕柔的樂曲，而蒼夜則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色發獃。收起了放蕩不羈的表情，披著一身夜色的蒼夜優雅而深沉，周身飄蕩著潔身自好的聖潔感，讓冷越發相信，蘭尼的話是真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放蕩不羈，他擁有著傾城傾國的容貌，卻固守著自己的那一方美麗，任憑那些愛慕他的男子將一腔愛火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