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把侍衛引來，看你還怎麼拿神木劍！」陸綿威脅地指向遠處。

蕭奕言掐住他命運的後脖頸：「你敢！？」

……

兩人避過皇宮守衛，鬼鬼祟祟地來到坤寧宮，又跑到坤寧宮後邊，躲到竹林圍繞的山石後邊，蕭奕言回頭看向身後的人，陸綿連忙看向別處，假裝十分謹慎地觀察周圍：「誒，我們這是到哪了？」

「沒來過，不知道。不過這裡妖氣衝天，肯定有蹊蹺。」蕭奕言說道，轉回頭眼前妖魂比坤寧宮少了一半，妖氣卻比之前重了許多。

「嗯嗯！剛剛那群守衛都是些蝦兵蟹將，快要腥壞我了，不過好奇怪，今天太陽那麼烈，他們竟然能隨意行走？」

蕭奕言皺起眉頭看向他：「……？」

陸綿疑惑：「你看不出嗎？那你在看什麼啊，大白天披個斗篷像個呆瓜。」

蕭奕言忍了忍，微笑道：「……看出來了，你是只兔妖。」

陸綿嘿嘿一笑，對著他捧著自己的臉：「可愛嗎？可不可愛？」

蕭奕言對著面前一團晃來晃去的金色妖魂說：「不可愛。」

「啊！」陸綿垂下手在身側捏成了小拳頭，突然竹林里傳來腳步聲，蕭奕言摘下兜帽，伸手捂住他半張臉，在他耳邊噓聲。

背脊貼在被曬得滾燙的山石上，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在離山石的幾步處停下腳步，接著寂靜的竹林里響起一聲靈動的聲音，本該是能安撫人心的好嗓音，在此刻卻有些喑啞。

「神木劍已經到手，人間天子已是你手中傀儡，我做的都做了！什麼時候才肯放我族人回歸重溟？」她極力剋制情緒，交握的雙手攥的骨節發白。

「三日之後乃是紫微帝星最薄弱之時，我要你取來天子心臟。這是最後一件事，只要你完成，連接重溟的朝夕池就會自動打開。」

「為什麼要殺了他？」

「魔君剛剛復甦，而人間天子的心臟是恢復他力量的最好引藥……」

「你們是誰？在這做什麼？」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有兩人走進了竹林，正好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處。丞相的聲音戛然而止，肅然的視線挪到暴露在陽光下的山石上。

一瞬間，蕭奕言感受到有數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充滿殺意的、好奇的，悲憫和不可置信的。

他拽起正偷聽聽得入迷的陸綿，往其中一人身上踹了一腳，在竹子上借力幾個跳躍爬上殿頂，在漫天竹葉和塵埃中消失在陽光下。

「蕭奕言！」蕭四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又憤怒地朝那身影大喊道，胸前衣裳上印著顯目的鞋印。

「蕭奕言？」丞相之子愣愣地望著空蕩盪的殿頂，方才出聲的就是他，此時臉上卻慢慢浮現一抹紅暈，他低頭看向蕭四又問道：「你說他叫蕭奕言？」

「肯定是，我化成灰……呸！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蕭四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往地上憤憤然地砸了一拳，全然忘了身後還站著皇後和丞相。

皇後深吸一口氣，輕擰秀眉小聲道：「怎麼辦？」

「沒人能逃出這座宮殿，尤其是聽到不該聽的凡人。」他輕飄飄地說完，便轉身往御花園內走去，並沒意識到這將是他之後最大的威脅。

「……」皇後往他們消失的地方深深地看了眼，帶著疑慮重重也往原路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