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子上趴的久了，張起靈睡醒的時候，脖子有一點不舒服。

起身的那一刻，本來披在肩膀上的東西滑落了下來，被張起靈眼明手快的抓住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張起靈記得這件衣服，是吳邪早上的時候，穿在身上的。雖然店裡有空調，但是，張起靈還是四下尋找著吳邪的身影。

現在大概都已經四五點的樣子了，天也快黑了。店裡還有幾個人坐著，張起靈站了起來。一站起來，感覺又有一點不對勁了。眉頭又一次的皺了起來。

挽起了袖子，提了提褲子，張起靈走進了廚房，果然，在哪裡看到了正在做甜點的吳邪。遞過了外套，張起靈說了一句，「我餓了。」

吳邪直起了腰，用還殘留著麵粉的手，狠狠地蹂躪了張起靈的頭髮一把，笑道：「早料到你會說餓了，飯在微波爐里，熱一下就可以了。」

「我不想吃外賣……」張起靈拍了拍頭上的麵粉，還抬手擦去了吳邪臉上的，「我想吃你做的飯。」

吳邪輕輕的噢了一聲，想了想，說道：「現在才四點半多一點，離關店還有……行吧，走吧，我們關店，回家吃飯！」

張起靈拉住了想出去的吳邪，道：「外面還有客人，我可以再等一會的。」

吳邪搖了搖頭，回過身說道：「我只是想找借口關店而已，還可以帶你去外面逛一圈。」

「真的嗎？」張起靈不確定的問道，手也鬆開了。

「真的，走吧，我們出去玩！」說著，吳邪脫下了身上的圍裙，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外套。出去的同時，也拉上了張起靈的手。

跟剩下的客人說明了情況，也幸虧沒有遇上那些無理取鬧的人，吳邪順利的關門走人了。

「要去哪裡玩？」吳邪帶著張起靈，詢問著他的意見。

張起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出去玩，就想和你呆在一起。」

微微得愣了一下，吳邪輕咳了一身，耳根子通紅的說：「那我們先去一下超市吧，家裡東西也快吃完了。」

「哦」張起靈應了一聲，抓緊了本來就握著的手。

從超市出來，再從超市回到家，張起靈都緊緊的抓著吳邪的手，吳邪怎麼都沒辦法讓他鬆開。

「小哥，你再不鬆手，我就沒辦法做晚飯了……」吳邪放下了手裡的菜，勸著張起靈。

張起靈抿起了嘴，想了好久，才鬆開手。但是，他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跟著吳邪。吳邪到哪，他就到哪。

放下了手裡洗到一半的菜，吳邪轉過身，看著依舊站在身後不遠，一直看著自己的人兒，中雨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小哥，能幫我洗一下菜嗎？我要準備一下別的。」

「好。」張起靈上前，打開水，認認真真的洗著。

過了一會，吳邪處理好自己這裡的，轉頭看了看張起靈那邊。這一看，可不得了。

「小哥……你和這菜有仇嗎？」吳邪在心裡為這些菜默哀了三秒。本來多水靈的青菜啊，看看現在……哎～

張起靈聽了，莫名其妙的看了吳邪一眼，說道：「為什麼怎麼說？」

看著他一臉疑惑的樣子，吳邪無奈的撈起水裡的菜，剛想說幾句讓這些菜安息的話，已經卻看到了張起靈通紅的手。

連忙把菜放在一邊，拉著他就走到了衛生間，拉過一旁幹的毛巾，仔仔細細的擦幹凈上面的水。在確定沒有水之後，又對著他的手哈了幾口暖氣。看著手沒有之前那麼紅了，才舒了一口氣。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張起靈的腦袋，吳邪心疼的說道：「現在什麼天氣啊，還拿冷水來洗，你以為你還像以前一樣啊。」

張起靈低著頭，看著吳邪還握著自己手的手，抬起了頭，控訴道：「我都幫你洗菜了！你還說我！」

「是是是～」吳邪無奈的點了點頭，「那些菜都快被你洗成渣了。」想想那堆青菜的遺體，他就想笑。

聽了，張起靈又低下了頭，輕輕的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有怪你啊。」吳邪解釋道，「我只是想說，洗菜的時候，放一點溫水。現在天這麼冷，萬一生凍瘡了怎麼辦。」

「哦。」張起靈點了點頭，又抬起了頭，「那你讓我再洗一遍吧，我覺得那堆菜不幹凈。」

「我拒絕。」吳邪笑著說道。拉著張起靈走出了衛生間，自動無視了他的委屈臉，將他推倒了沙發上，「等著，我去炒菜。」

「我也去！」張起靈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吳邪沒辦法，最後，說道：「乖乖呆著，不然……我就去燒一道小雞燉蘑菇！」

張起靈的表情瞬間僵了，一下子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我聽你的，不咬做小雞燉蘑菇。」

吳邪笑著點了點頭，心理卻在笑著張起靈難得的糊塗一面。這大晚上的，他去那裡找小雞啊，再說了，大冬天的，蘑菇也不好找啊。

菜端上桌的時候，張起靈還仔細的看了看，確定沒有小雞燉蘑菇之後，才放心的開始動筷子。

晚上，張起靈照舊，拿著被冷落了一天的小黃雞，洗了澡，爬到了床上。

吳邪剛剛躺倒床上，張起靈就粘了過來。雙手和雙腳都纏著他。

「怎麼了？今天這麼主動？」吳邪笑著為張起靈拉好被子，同樣抱住了他。

張起靈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深深地埋進了吳邪的胸膛。

吳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小孩子了，我，會不會忘了你？

一覺醒來，吳邪和以前一樣，迷茫了一會。等真正清醒的時候，他伸手摸了摸旁邊，發現沒有人，這才坐了起來。

「小哥？」吳邪揉了揉頭髮，打了一個哈切。拖著拖鞋，磨磨蹭蹭的走向衛生間。

剛剛走到門前，還沒有伸手推門，門就開了。吳邪揉了揉眼睛，什麼時候他家衛生間的門變成自動的了？

「吳邪……」

聽著稚嫩的聲音，吳邪低下了頭。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確定的看著眼前才到自己腰部的人，「小哥？你……又變小了？」

張起靈還是低著頭，本來昨天還只有一點大的衣服，袖子已經差不多可以當睡衣了。兩隻手還是死死地抓著衣擺。

低下身，抱起了張起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說道：「你在怕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就算你變成了嬰兒，我也會一直照顧你的。」

看了看他沒有穿鞋的腳，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抓住了他一隻腳，擔心的說道：「你又不穿拖鞋了。」

只有十歲大小的張起靈嘟起了嘴，伸手抱住了吳邪的脖子，腳也放到了他的腰兩側，頭埋在了他的脖子里。過了好久，終於輕輕的啜泣了起來，「吳邪，如果我變成了小孩子，忘了你怎麼辦？我不要……」

安撫的拍著張起靈的背。現在的張起靈，已經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孩子了。

「沒事，你忘了，我還記得你就好。」

這一天清晨，張起靈抱著吳邪，哭了好久。吳邪也抱著他，安慰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