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四

當站在一處瀑布前的時候，擎灝軒的喉結動了動。乖乖，果然，和書裡面描寫的一樣，真的是一副壯觀的場景。

三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家看西遊記人，三個小時後，他就來到了西遊的世界，成為了孫悟空的妖力恢復器。

這種事情可能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天方夜譚，但對於生下來不同於普通人的擎家人，這都不算什麼。

就在擎灝軒躍躍欲試，想試試看自己可不可以穿過瀑布到達後方的水簾洞的時候，一隻手及時制止了他。

「你要幹什麼？」孫悟空拉住擎灝軒，剛剛差一點，他就要飛出去了。

擎灝軒看了看瀑布，回頭對孫悟空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不是要穿過瀑布才可以到水簾洞嗎？」

孫悟空鬆開了拉住他的手，反將手覆蓋到了他的臉上，淡淡的說道：「以後不要做那種表情。跟我來。」

擎灝軒跟在孫悟空後面，依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心裡卻在想，那種表情？

孫悟空走在前面，臉色有一點陰沉。那張臉……越看越像……

順著山路走到了山腳，一路走下來，擎灝軒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走這邊？不是要穿過瀑布的嗎？」

孫悟空也不回頭，熟練的行走在亂石上，回答道：「你們的書裡面有一些是不切實際的，你真的覺得，普通猴子可以衝過瀑布？」

擎灝軒抓了抓頭髮，也是哦……瀑布的水這麼大的衝力，怎麼可能不會把普通猴子衝下去……「那我們要這麼去水簾洞？」

孫悟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了頭，在擎灝軒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視下，說道：「我們已經在水簾洞裡面了。」

擎灝軒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眼睛瞥向四周，又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那為什麼沒有看見其他的猴子？」

前頭的人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他們都已經到水簾洞深處去了，外層我設了結界，一旦有不屬於水簾洞的人進入，都會觸發陷阱。」

「哪我進來了，為什麼沒事？」他應該不屬於水簾洞才對啊。

「陷阱已經觸發了。第一層的幻陣，這也是你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在水簾洞裡面的原因。如果讓你一個人在裡面走，你可能會繞回出口。」孫悟空在前面走的腳步不是很大，好像是擔心擎灝軒跟不上一樣。

擎灝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緊了孫悟空的腳步。不過隨後的殺陣倒是讓擎灝軒一番折騰。

又一次躲過了以極其詭異的軌道飛出來的箭，擎灝軒終於問道：「是在多裡面？」

孫悟空頭偏了偏，箭順著他的耳朵劃過去。他不回頭，說道：「你若是連這小小的殺陣都過不了，你就沒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

手一把抓住剛剛擦過孫悟空耳朵邊的箭，狠狠地折斷，還扔到地上踩了幾腳。「一個小小的陣法會難到我？」

在擎灝軒差不多要拆了殺陣的時候，他們兩人終於走到了水簾洞深處。

「怎麼沒有人？」擎灝軒看著空無一人的水簾洞，不解的問道。不是說都在水簾洞深處的嗎？

孫悟空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拍了拍手，聲音在空曠是洞穴里回蕩：「都出來吧！是我！」

擎灝軒眯起了眼睛，下一秒，忽然一大堆猴子沖了出來，圍在了孫悟空的身邊，倒是將他嚇得後退了幾步。

「大王大王！你回來了！」一隻年齡較小的猴子抬著頭，看著孫悟空。

孫悟空摸了摸他的頭，點了點頭。

看著一堆猴子在哪裡問長問短，擎灝軒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在了那裡。看著露出笑容的孫悟空，他忽然有一點吃味誒……孫悟空都沒有對他笑過。

「恩公。」先前的哪只白猴走過來，坐在了擎灝軒的旁邊。「進來耗了不少功夫吧……」

擎灝軒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比起小時候的訓練，不算什麼。不過那個陣……」他抓了抓頭髮，「好像差不多搞壞了。」

「壞了……哈哈哈哈哈。」白猴忽然笑了出來，但隨後又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陣法大王會修復，雖然不會需要多少，但大王的妖力……」

皺了皺眉，看著還被圍在猴群裡面的人，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對上了白猴疑惑的目光，笑著說道：「我也會修復陣法，你帶我去吧。」

「這怎麼好意思！您肯來幫助大王恢復妖力，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澤了！著麼還可以勞煩您幹這種事！」白猴慌忙擺著手，音調開始拔高。

擎灝軒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轉頭對看過來的孫悟空搖了搖頭，拉著白猴就跑到了一個角落。

「不要說這麼大聲啊，被聽到了怎麼辦！」擎灝軒壓低著聲音說話，手指舉在嘴巴前。

白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大聲說話。

擎灝軒放下了手，「那就好。帶我去吧。」

白猴捂住嘴，搖著頭。

「嘖……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找。」擎灝軒孩子氣的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就想走。

白猴連忙拉住他，「這……真的不能麻煩您啊！」

「不麻煩。」擎灝軒笑道，「你帶不帶，不帶我自己找。說不定還會迷路，然後在裡面被餓死……然後孫悟空也沒有辦法恢復妖力……然後……哎！」越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就越輕……

「這……好吧！」白猴終還是答應了。他不怕大王會沒有妖力，大不了可以獻祭。他是怕擎灝軒真的迷路在陣法裡面，那就糟糕了。

擎灝軒心裡的小人賊賊的笑了出來。他就算真的迷路在了裡面，大不了就毀了，到時候在重新弄一個就好了。

「這個陣弄來多久了？」手滑過陣眼上的紋路，擎灝軒皺了皺眉，他看得出來，這個陣法，已經修修補補不下百次了……

白猴抬頭看向了那一角天空，幽幽說道：「十年前吧……就是十年前開始，大王的妖力沒有了補充……而周邊的妖怪知道了之後，剛開始只是時不時來入侵一下，後來……他們就開始大舉進攻，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大王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

擎灝軒閉著眼睛，往陣眼裡面注入了靈力，聽完了白猴的話，睜開了眼睛，說了一句：「要不是你們，孫悟空他……可能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

「為什麼？」白猴不明白，大王沒了他們，不是應該活的輕鬆嗎？

擎灝軒收回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也看向了天空。「在我看來，他放棄神的身份之後，沒有浪跡三界，卻是回到了花果山，可能，是因為，你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原來……是這樣啊！」白猴的語氣微微哽咽，抬手擦了擦臉上滑落下來的淚。

擎灝軒望著天上的圓月，心裡想著：什麼時候……我也可以成為你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