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十三

孫悟空看著擎灝軒，眼前的人明明陪了他數月有餘，可是現在，卻又感覺很陌生。「擎灝軒……」

「你們殺了人還不夠！連他們的屍體都不放過！果然，凶獸就是凶獸，不管過幾百年，都是一樣！」楊戩打斷了孫悟空的話，高聲說道。

擎灝軒眼神一凜，紅色的瞳孔閃著妖異的光芒。他的眼神在楊戩的身上掃過，最後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我們回去吧。」這話是對饕餮說的。

饕餮目露凶光，楊戩的氣息他自然也忘不了，但是礙於現在肚子裡面全身東西，他也不能變成人形和他打，獸形又太過笨重。聽了擎灝軒的話，同樣不屑的打量著楊戩，最後高傲的抬頭，冷哼了一聲。

擎灝軒看著饕餮的逗比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天知道，剛剛饕餮的動作就和哈士奇一樣……

「等一下。」孫悟空開口道：「他們的屍體你不能帶走……」

擎灝軒看著孫悟空，被孫悟空的眼神注視著，他忽然側過了頭，遮住了那隻紅色的眼睛。「如果我留下了他們，他們就真的沒有反轉的機會了……」

「什麼意思？」孫悟空不解，難道……有方法可以救活他們？可是……他上次大鬧地府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是不死之身……

「能。檮杌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一般，沒有把握的事情，檮杌是不會說出口的，這一點，擎灝軒很相信檮杌。

對於擎灝軒嘴巴里說出來別的人的名字，孫悟空有那麼一點點吃味，但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又被楊戩打斷了。

「這種事情不可能！死而復生是妖術！」楊戩吼道。為什麼，沒有按照他計劃一樣的發展？孫悟空看到擎灝軒帶走猴子們的屍體的時候，不應該和擎灝軒爭吵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夜裡，擎灝軒的右眼泛著紅光，饕餮的紫色瞳孔也在黑暗中閃著光芒。擎灝軒冷冷的笑了，張開了手，說道：「妖術？我們不就是妖？」

楊戩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三尖兩刃戟下一秒就揮了出去，目標，當然是擎灝軒。

沒料到楊戩會動手，擎灝軒連忙後退一步，在後退的同時，甩出了幾道風刃。哪知，楊戩根本不顧風刃打在身上，動作根本沒有停下。

孫悟空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楊戩他的手不是受傷了嗎……為什麼！？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饕餮獸形下行動不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擎灝軒和楊戩打鬥，在下面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迎著楊戩次次照著死穴的打法，擎灝軒都游刃有餘。恢復記憶後，他的身體也逐漸變回以前的樣子，妖力自然也是一點一點的在增長。

打鬥中，楊戩慢慢的回過神，不再是雜亂無章的打下去，每一招都在為下一招做鋪墊，但哪怕這樣，他也和擎灝軒不分上下。

眼睛瞥到了底下無法加入戰鬥的饕餮，楊戩忽然陰險的笑了一下，一腳踹開擎灝軒，然後直接就往饕餮的方向衝去。

饕餮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撤。他受傷沒事，萬一那些屍體受損了，那可就是麻煩了……但就在他準備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動都動不了……

楊戩嘴裡念著固定住饕餮的咒語，手裡的三尖兩刃戟帶著詭異的光芒，朝著饕餮刺去。而就在快刺中的饕餮的時候，孫悟空忽然擋在了饕餮的面前，手一揮，就立起了一個防護罩。但……楊戩的目標根本不是饕餮……

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手裡的三尖兩刃戟在眨眼間變換了方向，而那個方向，正是來救饕餮的擎灝軒的方向。

三尖兩刃戟一下子變換了位置朝自己射過來，擎灝軒還沒有做出反應，只能堪堪躲開，但哪怕這樣，依舊被刺中了肩膀。

被神器刺中的那一瞬間，上一世的疼痛一齊在擎灝軒身上發作。不止是肩膀，就連他的腹部，也開始發疼。擎灝軒咬牙，拔出了三尖兩刃戟，扔到了地上，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流出來。

「灝軒！」孫悟空想上去去看擎灝軒，但楊戩又還在這裡，如果他離開了，楊戩說不定就會對饕餮不利……

擎灝軒捂住傷口，冷冷的看著楊戩，說道：「沒想到堂堂二郎真君，也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偷襲沒有還擊之力的人。」

楊戩銀色的瞳孔收縮，看著擎灝軒，說道：「卑鄙算什麼？只要你死，再怎麼卑鄙都可以！百年前我殺的了你，現在也可以！」

「我倒是忘了。」擎灝軒落到了楊戩的跟前，嘲諷的沖他說道：「百年前，你也是靠著偷襲才贏的我……」

額頭青筋直跳，楊戩想繼續打，卻被孫悟空的一聲怒吼給打斷。

「都給我住手！」孫悟空看向了楊戩，眼裡帶著懷疑，「那些猴子猴孫是你殺的？」

楊戩點了點頭，伸出手指著自己，「就是我。不是我還有誰？他？」手指向擎灝軒，又立馬指了自己，「都是我殺的，我殺的……」他還想說什麼，下一秒，有人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被孫悟空打了一拳，楊戩好像似一瞬間清醒了一樣，回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他猛地看向擎灝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過是讓你講了真話罷了。」擎灝軒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它可不是只能看看的。」

楊戩退後了幾步，不敢去看孫悟空，直接掉頭就回了天庭。

擎灝軒捂著肩膀，蒼白的唇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勾了起來。

「為什麼……楊戩要這樣做？」孫悟空不明白，眼裡帶著乞求，「他們……真的能活對不對？」

擎灝軒不忍，走上前，用捂住肩膀的那隻手抱住了孫悟空，輕輕的說道：「會的，相信我。如果一個沒救回來，我隨你處置啊。」

不知道為什麼，孫悟空腦海裡面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要是有一個救不回來就好了……這個想法一出來，孫悟空的臉就紅了。該死的……他在想什麼東西……

鬆開了孫悟空，擎灝軒回到了饕餮的身邊，朝著孫悟空說道：「我們會再見的。」

孫悟空點了點頭，凝視著擎灝軒和饕餮離開。當他回頭時，水簾洞裡面什麼都沒有，一片死寂……

這邊，楊戩回到了天庭，就直接跪在了玉帝面前。用大堂裡面全部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稟報玉帝！三大妖獸破除封印，窮奇轉世也回歸了！」

玉帝皺了皺眉，說道：「但他們並沒有為禍人間啊，何必趕盡殺絕呢？」

「玉帝！」楊戩眼裡帶著恨意，「妖怪都做不到一輩子不傷人，更何況是妖獸！萬一他們那一天就發狂了呢！我們應當在他們為禍人間之前，讓他們徹底消失在那片土地上。」

「這……」玉帝有一點為難了，但楊戩是他的外甥，也不能打自家人臉，再加上一旁王母的眼神，只能揮手，「准了！有誰願意隨二郎真君去討伐妖獸？」

隨後，幾個和楊戩關係鐵的人都出列了。

楊戩抱拳，低下去的頭帶著陰冷的笑容。

而擎灝軒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接一次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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