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符聞從計程車上下來，走進了公司。

「符總，這麼晚你怎麼來公司了？」

門口的保安看見符聞立馬迎上來，臉上帶笑。符聞是這個公司的副總裁，加上他本人姓符，所以大概只有員工自己才知道他們叫的究竟是「符總」還是「副總」。

符聞的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但他賞識人才也是出了名的，這公司的總裁從未出現過，上下全權交給符聞管理，公司能有現在的規模足以印證他的手腕。

「想起來有些東西忘帶走了，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那符總快進去吧！」

符聞看了一眼保安，隨後邁步進了公司樓。

星期三是季戾鳴給自己規定的「放縱日」，他每周食一次新鮮人血，但這周，他的美食顯然是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攪黃了。符聞一走進十層便感覺到一股十分強烈的威壓撲面而來，側卧在沙發上的男人背對著他，銀白色的長髮散落及地。似是嗅到了空氣中活人的味道，季戾鳴回過頭來，猩紅的眸子緊盯著符聞，嚇得符聞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儘管這樣的大場面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符聞吞了吞口中多餘分泌的唾液，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包還冰冷著的血袋，像是誘哄小動物一樣蹲下身，伸出手來。餵食的動作讓這個戴著眼鏡眉頭緊鎖的男人有點緊張。

季戾鳴在極度缺血的狀態下是六親不認的，任何人類在面對如此一個嗜血的怪物時都會感到膽怯，哪怕這個怪物長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

季戾鳴看見他手裡的血，終於有了反應，他從沙發上起身，緩步走到符聞面前，從他手裡接過血袋。尖利的獠牙輕易刺透塑料制的袋子，季戾鳴直起身來，臉色在月光映照下慘白得駭人。

見他的神色像是恢復正常，符聞鬆了口氣，跟著站起身來。

「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遇見麻煩了，我的身體，不對勁。」

季戾鳴一口氣將血袋裡的血喝幹，手指攥著空空的塑料袋，抬起另一隻手捂上剛剛發痛的下腹。

「需要我聯繫特洛伊回來嗎？」

「不用，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季戾鳴猶豫了一下，嘆氣搖頭，他現在不是很想見特洛伊這個混球，「狄釗快回公司了吧？最近一定要盯住公司門口逗留的人，不能再讓黑粉鑽了空子。」

「知道，季總。」符聞低下頭來，走到他身邊，將他攥緊的手指緩緩打開，拿回被團成了一團的空袋子，重新放進公文包里。

「我辦公室有褲子，那我先走了。」

「去吧。」

季戾鳴背對著門口，確認符聞的腳步聲已經遠離後挽起了衣衫的袖子，他手腕上，一個奇怪的圖案正隱隱泛著血光，非要他形容這圖案究竟像什麼的話，他覺得像是一對翅膀的其中一翼，而且這翅膀與他們血族的翅膀竟然十分相像。

乖乖，他不會是做出了什麼族氏秘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