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見面前見面時的季厲鳴都不能確定狄釗是不是那夜的男人，那當他離開狄釗身邊的那一刻算是明白得清清楚楚了。

疼，疼痛感自他們兩個人分開的那一刻開始便狂烈地侵襲著他的神經，季厲鳴開車開到一半時甚至不得不將車停在一邊緩解身體的酸痛。

他試著檢查自己身上的異常，卻發現除了手腕上那個詭異的圖案正在散發紅光之外，他渾身上下再沒有任何異常。

沒辦法，季厲鳴只能再一次打電話給符聞。

他靠在車窗邊通風，手機號碼剛撥通，季厲鳴的手便被一隻冰冷的手握住，與此同時，他體內的灼痛也如沐春雨般被安撫化解。

電話已然在狄釗的手握上來的時候被掛斷，季厲鳴的手在耳畔與他僵持了兩秒，隨後放下了手機。

「既然不舒服就應該聽我的，硬撐做什麼？」

狄釗握著季厲鳴的手，手上不由分說地開始挽他的袖子，季厲鳴連忙抽回自己的手，靠在座椅上神色不悅。

他胳膊上的傷早就已經癒合了，要是讓狄釗看見他完好無損的皮膚豈不是會引起懷疑。

「有什麼事嗎？」

「不想讓我看，就讓我送你回去。」

狄釗一點兒也不介意他的見外，伸手將他從駕駛位上扯了出來，塞進了賓士的後座。

「一個保鏢可開不起這麼好的車，怎麼，公司還給保鏢配車嗎？」

狄釗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手掌摸上方向盤上厚實的皮套，他轉過頭來，身後的季厲鳴卻已經完全躺在了後座上，只是因為腿長緣故蜷縮著身體，看上的竟然有一點兒可憐。

「你看著不像是因為受傷，生病了？」

「導航在右邊，地址上面有，安心開你的車，不然就下去，不要霸佔我的位置。」

季厲鳴說話還是半分不留情面，尤其是在他確定讓自己這麼難受的人就是前面這個正在說風涼話的人的時候，他真的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殺人。

季厲鳴腦子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立刻就冷靜下來，他們的避世規則嚴苛至極，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嚐試破界的。

好在狄釗沒有再嚐試挑戰季厲鳴的耐性，啟動了車。

導航的目的地是一片簡單的公寓住宅區，相對於其他的住處算得上是高級，但是相對於狄釗自己的房子，這裡就顯得很簡陋了。

樓下劃分著停車位，自狄釗開車進來停車位上的障礙就自動降了下來，狄釗自然注意到了。停好車，他下車打開車門將季厲鳴扶了下來，季厲鳴腳下發虛地靠在狄釗身上，低著頭，碎發盪下來遮擋住他略微暗紅的雙眼。

「幾樓？」

季厲鳴伸手從口袋中掏出鑰匙卡交給狄釗，上面有數字門號，只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這是你家，還是什麼賓館的開發項目？」

狄釗調侃了一句，原本想要打橫抱起季厲鳴，卻因為手上需要拿著鑰匙卡而改為一手扶著他。

季厲鳴抬頭，狄釗的頸側就在他咫尺之間來回晃悠著，誘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