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等等，他白五爺沒聽錯吧，剛才戒色是有說什麼「孩子要出生了」的渾話了吧？還是他真的出現幻聽了？

「獃頭鵝，你不會真的疼傻了吧，你可是個男人，怎麼會生孩子？」白玉堂拍了拍澤琰的臉企圖讓對方的意識清醒點。

澤琰勉強睜開緊閉的眼，望著眼前不太清楚的人試探的問道:「白兄？」

「嗯！」白玉堂激動，心裡慶幸至少戒色還是認出他白五爺的，所以這意識應該算是清醒的吧。

但是就在白玉堂兀自慶幸時，澤琰的一番話又立馬將他整個人粉碎在空氣中。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白兄了······我已有八、個月的······身孕，若我有什·····什麼閃失還望、白兄能照、照顧這個孩子······只是別······告訴他他的身世·····拜託了。」澤琰因為腹部劇痛，所以說的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所幸他說的意思白玉堂能聽的懂。

「我······」白玉堂本以為那些郎中都是信口雌黃的庸醫，可這真相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時他有些凌亂了，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實在太過震驚。當看到澤琰滿是希冀的目光時，白玉堂心一軟，緊緊握住澤琰的手無言的點頭，「好。」

澤琰欣慰一笑，漆黑的眸子閃了閃，說道：「白兄，劍······」

白玉堂疑惑，問:「要劍幹嘛？」

澤琰艱難的解釋道:「只有用劍……剖開腹部才呃······能生······」此時事情危機，他若再不快點拿出孩子，只怕到時死的不只是他一個，孩子也會保不住。

因為男子生子本來就是逆天而為，自不會有女子的產道，所以唯有剖腹取子，事後若調養的好便能活下來，若調養的不好便從此黃泉路上再輪迴。步野的生父就是在生下步野後身子沒調養好，沒多久就撒手西歸了。

「戒色你瘋了！」白玉堂一聽之下，也不叫獃頭鵝了，他終於明白戒色為什麼會把孩子託付給他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到底是誰的娃！你會不惜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總之白爺爺不許！」

「白玉堂，你·····呃······」乍聽白玉堂的話澤琰是又羞又怒，但是劇痛再次襲來，他痛得幾欲昏死過去，話自然噎在喉間沒說全。

見澤琰不對勁，白玉堂這才恍然驚醒，現在可不是他鬧脾氣的時候，咬咬唇，白玉堂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拿過巨闕，對澤琰說道：「若你信得過我白玉堂，那就由我來為你剖腹取子。」

「……好。」

白玉堂把巨闕的劍鞘遞給澤琰，讓他咬在嘴裡，待會痛時就死咬著劍鞘，免得他咬了自己的舌頭。

冰涼的劍刃劃開肚腹，這點皮肉被割開的痛跟腹中的劇痛相比，澤琰壓根就沒覺得疼，然而冷汗還是一點點從額角滑落。

大約劃了個五寸長的口子，白玉堂趕緊放下巨闕，伸手將口子往兩邊輕輕剝開，看到一個被透明膜包裹著的孩子的頭部，他狠了狠心伸出用右手，輕輕掐住孩子的頭部，閉眼深呼吸了倆口氣，手上一用力將孩子提了出來，與此同時澤琰也是一聲悶哼，嚇得以為出了什麼事的白玉堂差點將手中的小不點給甩了出去。

白玉堂先為澤琰點了幾處穴位止血，然後又抓起身畔的巨闕割斷了嬰兒與澤琰相連的臍帶並順勢打了個結，做完這些事後這才從身上扯下一大塊蘇錦，將嬰兒身上擦幹凈。但是令他奇怪的是嬰兒從出生到現在可沒吭過一聲，他可記得盧珍出生時那哭聲可叫一個驚天動地，大哥當時可是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接射進了屋裡。

聯想到盧珍出生時的情況，白玉堂心裡不禁一慌，擔心是個先天不足的嬰兒。但是他很快又想起大嫂以前也治過這類出生不哭的孩子，方法很簡單，就是輕輕的拍小嬰兒的屁股幾巴掌。於是白玉堂照著大嫂的法子打了小嬰兒的屁股一下，果然小嬰兒「哇」的一聲就哭開了，聲音異常響亮。

「孩子，很有活力。」聽到嬰兒響亮的哭聲，澤琰心裡鬆口氣，總算保住了這條小生命。0

「是啊，不過他好醜，皺巴巴的像個猴子，眼睛也睜不開。」白玉堂順口接話，說著又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蘇錦將孩子包住。

突然意識到什麼，他趕緊湊到澤琰身邊將剛才自己說的丑的像個猴子的小嬰兒小心的擱在澤琰身邊，又從衣服上扯下一大塊蘇錦包紮澤琰的傷口，完全忘記自己的背部也有一道口子沒有包紮。

不過很快令白玉堂發現問題又來了，原來受了驚的馬已經帶著馬車跑的沒了蹤影，如果要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道上等人來救的話，以戒色的身體怕是會撐不了多久的。

「白兄，你帶著孩子先走吧，你身上還有傷也要處理。」澤琰也發現目前情況不對，他想若是讓白玉堂帶著孩子先走是肯定能走出去的，但要是帶著自己的話只會拖累他們。　

「你在胡說什麼，白爺爺豈是那種丟下朋友不顧的人。」白玉堂狠狠的瞪了澤琰倆眼，撿起畫影巨闕綁在身上，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扶起澤琰，「若不想大家都死的話就別在這時候使性子。」說完便攙著澤琰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

【三記·是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