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死了！

當四鼠趕到襄陽時卻只得了這個噩耗，四人悲痛欲絕，就算平日里老五沒少整過他們，但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也就是打打鬧鬧，再不愉快的事也就就此揭過了。

可是就這麼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老五死了，死在了銅網陣中，就連骨殖也落到了襄陽王老賊的手裡。

四鼠咽不下這口氣，從沈仲元那裡了解到五弟是為了盟書死在了沖霄樓，大怒，兄弟四人找來了一眾交好的朋友，使計盜出了盟書，一群人更是將沖霄樓燒了，之後又殺進襄陽王府，直打得襄陽王一個措手不及，眾人搶回了白玉堂的骨殖，因為有襄陽王謀反的盟書在手，眾人又押著襄陽王去了開封府。

這就近也有官府，為何眾人要獨獨把交到開封府？那是因為他們擔心這這個官府會迫於襄陽王的淫威而不敢定襄陽王的罪。

四鼠和眾英雄將襄陽王扭送到開封府，一眾英雄才與四鼠告別各奔東西去了。

再說開封府眾人對四鼠緝拿襄陽王的事很是驚奇，再聽四鼠細說緣由，有人驚訝，有人傷心。

「你們是說白義士為了拿盟書落入了銅網中？」包拯從陸方手中接過盟書，心裡直打顫，這可是白玉堂用血換來的，內心的小人忍不住咆哮:「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辣麼美膩的美少年哇！本府還沒看夠哩！」

因著包拯天生一張看不出表情的黑炭威嚴臉，所以盧方等人並不知曉包拯此時的內心情緒，只是一個個很沉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事說來也怪本府。」包拯這一句話頓時語驚四座，盧方等人刷刷抬頭，一個個瞪圓了眼的看向包拯，完全無法聯想老五的死能與包青天掛鉤。

「前一陣子，開封府棘手的事兒多，本府見展護衛與白義士素來交好，於是暗示展護衛請白義士幫忙，誰料……唉，是本府害了白義士。」

「大人！」一身朱紅官服的展昭快步走進來喚住包拯，又向四鼠見了禮，站在包拯身前對明顯憤怒的四鼠解釋道:「這事與大人無關。」

「與本府無關？」包拯和四鼠都愣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神轉折也不帶這麼突然的，好伐。

「大人，此事確與你無關，因為展昭那日並未與玉……與白兄提起這事。」「玉堂」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展昭生生止住，他看似平靜，實則心裡早已是驚濤駭浪。

白玉堂！你，你怎麼敢，怎麼敢獨自一人去闖沖霄！你怎麼敢，怎麼敢欺騙展昭！

展昭死死攥住巨闕，閉眼，硬是將淚水逼回去。

「這事真正要怨還得怨展昭，那日玉……白兄說要回陷空島，展昭也沒多想，更沒有及時制止白兄，是——展昭的錯。」展昭低下頭，他每說一個字心就多痛上一分。

「這……」四鼠面面相覷，不知老五究竟是抽了什麼瘋，可是思來想去也知錯不在展昭身上，是老五隱瞞了開封府上下在先，以前這小子就愛玩先斬後奏，盜三寶，闖沖霄，現在終於把命給丟了。

「展大人，這事不怨你，」盧方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昭訝然，抬頭看向盧方，只見盧方對他搖搖頭，又道，「老五那什麼性子，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又怎麼會不知？」

「我……」展昭從盧方眼中試圖看出些什麼，卻只看見了悲痛與無奈。

「我，我能不能看看白兄的骨殖？一夜，就一夜，可好？」展昭鼓起勇氣問盧方，他想看看他的玉堂，想好好跟他聊一聊，聊一聊他們從沒聊過的話題，也許，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誰又能說得准呢？

「……好。」盧方從韓璋手裡抱過盛著白玉堂骨灰的白瓷罐子小心的交到展昭手裡，「五弟生性孤傲，性子跳脫，你能成為他的過命知己真是難得。」

展昭顫抖著雙手接過白瓷罐子，嘴唇微不可見的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半天平復下情緒。

四鼠被安排到開封府的客房，展昭則抱著白瓷罐子回到房間，把門一關。

「展護衛……」包拯看著展昭黯然離去的背影，黑亮的眸子里難得蒙上一層陰影，「公孫，你說展護衛能度過這一關麼？」他沒有扭頭看公孫策，似問公孫策又似自語。

「若是展昭連這都看不破，那他就不是那個敢用三尺青鋒護青天的展昭了。」公孫策道。這孩子哪裡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什麼傷痛都自己掖著藏著，哪怕是喪失愛人，也只是關上門默默承受，待到第二天照樣巡街，像是個什麼事都沒發生。

包策都深知展昭的性子，縱使有心也是無力。要讓他們怎麼安慰，難道去拍拍展護衛的肩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草？」，啊摔，有這麼說話的麼，這還是人說出的話麼？只有傻缺才會跑去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大人莫擔心了，讓展護衛自己靜一會兒吧。」公孫策難得沒有平日里陰沉沉的模樣，而是拉著包拯會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