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很想聽聽關於你們娘親的事？」展昭揉揉兩個孩子的頭，問道。

有些坎其實該過去了，用了六年的時間躲避調整，也該是好好和孩子們說說他們的另一個爹爹了，展昭憐愛的拉過兩個孩子坐到樹下的石凳上。

「小瑞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姓展而姓白麼？」

「因為娘親姓白？」

「嗯，不錯。」展昭笑眯眯的揉了揉兒子的粉嫩的臉蛋，心裡卻暗挫挫的想著，要是白耗子知道自家小兒子叫他娘親會不會氣得爬出白瓷罐子啊？如果真可以的話那也好。

「嗯，你和你娘親長得很像。」展昭也不糾正小兒子錯誤的叫法，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因為沒有娘親而覺得難堪，當然這個娘親的名頭安在白耗子身上最好，「你娘親很漂亮，也很俠義。」

「爹爹，你能不能說你和娘親是怎麼認識的。」小冀很想知道什麼樣的人能勾住他們爹爹的心，即使已經離開那麼久該讓自家爹爹如此掛懷。

「認識啊——」展昭眯起眼，似乎又想到了很久遠前的趣事，「是因為一個誤會。」

「誤會？」

「嗯，誤會。」展昭點頭，不遺餘力的黑白玉堂，「你娘親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小心眼兒。」

「怎麼個小心眼法兒？」展冀仰起小臉急急問道，他太想知道關於自家娘親的一切事宜了。

「小冀哥哥你別插嘴，聽爹爹說。」雲瑞不滿的白了展冀一眼，展冀疼小弟，聽弟弟這麼說立馬雙手捂嘴，眼睛瞪得老大，直接逗樂了展昭和雲瑞。

「嗯，那時你娘的名號是鼠，而爹爹的名號是貓。你娘認為爹爹犯了他的名號，所以就來找爹爹麻煩。」

可不是嘛，貓壓鼠，的確是沖了名號，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娘親還真是小心眼。兩個小傢伙暗暗吐槽。

「於是你娘就去爹爹供職的地方偷了東西，還把爹爹騙到他那鼠窩給囚了起來，然後又是魚宴，又是鼠宴的『伺候』。」展昭說著說著，竟笑了起來，眼裡都暈染出了些許笑意。

「可這怎麼會是誤會呢？」雲瑞不解，展冀也跟著點頭。

「因為這貓的名號不是爹爹自封的，可你們娘親卻認準了爹爹是故意和他及他的哥哥們作對，所以才總是纏著爹爹去了這名號。」展昭笑著繼【歪】續【曲】解【事】釋【實】。

「娘親還有哥哥？那就是我們還有舅舅，對嗎？」展冀立馬接過話茬，小手緊緊拽著展昭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

「嗯，你們有舅舅，還一下子有四個呢。」展昭笑著揉揉展冀柔軟的頭髮，點點頭，既然今日要和孩子們坦白，那有些事情也就不該瞞著他們了，自己總該是要去面對那些個事實的，六年了，也合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你們想不想去看看你們娘親曾經住過的地方？」

「想。」兩個小娃娃立馬應道，漂亮圓潤的大眼裡亮晶晶的，腳下還一跳一跳的。

「那好，過幾日我們就回去。」

「回去？爹爹的意思是不是再也不回來這裡了。」雲瑞天生就比展冀心思細膩，這一下就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不禁抓住展昭的手。

「嗯，」良久，展昭點頭，有些不忍。孩子們打從記事起可就生活在這裡了，突然告訴他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孩子們鐵定接受不了，但是他已經逃避太久該回去面對一切了，而且他也不能自私的獨佔兩個孩子，「捨不得麼？」

兩個孩子點點頭，同時低下頭，不願讓爹爹看見他們眼眶裡正打轉的眼淚。

「爹爹，我，我捨不得這裡，捨不得——捨不得小胖子。」雲瑞囁嚅道。

展昭輕嘆，小孩子的友誼就是那麼純真，前一刻還打的你死我活，這會兒又想起了對方的好了。說實在的，雲瑞的心眼委實比他那個死去的白老爹要大多了，在這點上展昭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展昭起身離開凳子，蹲下身子與雲瑞平視，道:「捨不得，什麼又叫捨不得呢？小瑞你要知道人這一生啊可是有舍才有得，你不舍又哪來得？」

「爹爹您的意思是小瑞要是舍不了這裡就得不到去娘親住處的機會麼？」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沉默了一會兒，展昭才回答。小孩子的世界太簡單，他本也就沒期盼雲瑞能理解多深。

「哦，小瑞明白了。」雲瑞黯然垂下頭，內心的小天平最終是傾向去自家娘親的家。

「對了，小冀你先回屋裡做功課，爹爹還有些事要問小瑞。」展昭忽然想起一事，於是便叫展冀先行避開，展冀素來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應了聲就回屋做功課去了。

「小瑞，爹爹問你，爹爹教你武功是做什麼用的。」

「鋤強扶弱，匡扶正義！」

「那你可記得使用武功時最忌諱的是什麼。」

「以武犯禁！」

「很好，既然你都記得，那你今日揍包家小子時又幹了什麼？」

一聽這問題，雲瑞恍然大悟，自家爹爹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為這事，心下卻是不以為意，但為了避免被罰扎馬步狡辯道:「我可沒有以武犯禁！爹爹你想想小胖子個頭那麼大，而我與他相比又矮小，您說他可是強我可是弱？所以我這不過是鋤強扶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