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白玉堂悠悠醒轉，恰瞧見展昭正出神的望著他，不由有些赧顏，縱使他素來不是個臉皮薄的，然而一直被心上人這麼盯著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玉堂，你醒了！」展昭有些不敢相信，失血的嘴唇顫抖著。

六年了，他原以為早已天人永隔，卻不想兜兜轉轉間，竟是被有心人設了陰謀圈套。

「貓兒，爺在。」

白玉堂有些明白展昭為何這般激動了，他可還隱約記得自己掉入銅網時被萬箭刺穿的痛，似乎是又感受到了那種錐心刺骨的痛。

白玉堂竟隱隱顫抖了起來，本沒有多少血色的唇色愈加蒼白，「貓兒……」

他不由地伸手拉住展昭的袖擺，無助恐慌。

「玉堂，沒事沒事，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展昭不知白玉堂究竟想到了什麼，又為何怕成這樣，要知道白老鼠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展昭坐到床邊緊緊握住白玉堂的手，依舊不起一點作用。

他想了想咬咬牙，脫了鞋子就鑽入被窩抱住他的人形耗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白玉堂慢慢平復下激蕩的心神，額頭也隱隱見了冷汗。

「貓兒，白玉堂何其有幸能得你在身邊。」

白玉堂發自內心一笑，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卻不想老天待他不薄，竟然讓他活了下來，還能讓他繼續看著他的貓兒。

「貓兒，這一輩子白玉堂就只認你一個了。」

十指相扣間，展昭隱約看到白玉堂笑得歡實，這才放心許多。

折騰了許久，從不知疲倦為何物的他竟也覺得累了，便在不知不覺中合上了眼簾，沉沉地睡了過去。

「貓兒，你醒了啊，來喝點稀粥，小心燙。」白玉堂捧著一碗氣騰騰的粥坐在一旁，就像獻寶似的將手中的碗往展昭的面前推了推，「這些年來，你照顧我辛苦了。」

展昭看了一眼顏色有些怪異的粥，覺得還是保命要緊。

他將碗推開，看向白玉堂，神情尤為嚴肅，「你才剛醒過來，少去廚房折騰，等你身體好利索了再去下廚也不遲。」

「爺的身體爺自己知道，反正折騰也折騰了，你就將這碗粥給喝了唄。」

白玉堂還是那麼有活力，展昭自愧不如。

大家同樣是少年成名，也同樣經歷過一番苦難，可是他覺得自己越活越老成了，白玉堂卻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實在是難得。

不過這碗粥他真的是無福消受……

「我才想起來我還有事沒做完，我這就……」

「等你喝完了再去，又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不等展昭找好理由，就被白玉堂打斷了話頭，眼看著那碗粥已經推不掉了。

展昭咬牙接過碗，用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一樣頭一飲而盡。

嗯……

味道竟然意外的好！

這這這……這粥賣相和味道完全不符合呀！

展昭看著這個已經沒有剩餘粥的碗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好像從這碗粥中悟到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一碗粥給他上了深刻的一課。